何柳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才恨恨地呸了一口，“穷死累死的命，以前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还不是老子收留你，你小子早就睡马路了。现在人模狗样了，让你来这里搓澡是看得起你，不识抬举！”
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扭头看看，发现自己的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表情木讷的年轻人，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
“这位先生，您是要洗浴，还是？”
何柳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对面的年轻人像是没听见，依旧盯着何柳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眼神就像是屠夫在看待宰的牲畜一般。
大热的天气里，何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也坐不住了。讪讪的起身，冲着年轻人强挤出一个笑，然后溜回了前台。
酣畅淋漓地洗了一澡，田瑞意犹未尽，还要去三楼的休息室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卓一凡让田瑞先上去，自己准备先去前台把账结了。
当他快走到一楼的前台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正在发飙，“真他妈的晦气，一百多万的车，刚买了还不到一个月，就被刮花了。你说，怎么赔？！”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身着洗浴城的工作服，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男人一巴掌扇在女孩的脸上，“老子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一下下手极狠，女孩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何柳站在一旁也不阻拦，谄媚到一脸欠抽的表情说道：“陈总，您别和这些土包子一般见识，您的车需要多少钱处理？您开个价。”
陈三多哼了一声，“后备箱都被撞瘪了，怎么也得七、八万吧。”
女孩吓坏了，惊慌地抬起头，“何经理，您刚才都看见了。是他非让我帮他倒车的，而且还一直喊到，到。这才碰到电线杆上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何柳大喝了一声，“林依依，你给我闭嘴！自己没本事，还敢怪陈总？”
他转向陈三多道：“陈总，您也别着急，我这就让人给她家里打电话，让他们给您准备钱。”
林依依绝望地哭了起来，“求您别给我家打电话，我妈生病了，一直在住院，家里也很需要钱的。”
陈三多冷笑了一声，一脚踹了过去，“少他妈在这里演戏。”
这一脚没能踹到林依依，原来是卓一凡很及时地把林依依拖开了。
他挡在林依依的身前，面对着将近高自己半个头的陈三多毫无惧意，沉声问道：“你刚才说要多少赔偿费？”
陈三多发现眼前是个穿着有些寒酸的年轻人，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你他妈又是哪颗葱？滚远一点。”
何柳看见是卓一凡，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子，这里可轮不到你来出头，也不看看陈总是什么人，伸出一根小指头比你小子腰都粗。这里没你的事，我劝你还是赶紧走。”
卓一凡摇了摇头，“我记得你刚才说，修车要七、八万吧，这钱我来替她出。”
陈三多楞了一下，“你出？好啊，八万块，就算了事。”
卓一凡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没带现金，借何总的POSE机刷一下，让他给你转过去，可以吗？”
既然有人肯帮林依依出钱，又能送走陈三多这尊瘟神，何柳自然乐得做顺水人情。
他不等陈三多说话，抢先一步接过了卡，“没问题。”
刚要刷卡，卓一凡忽然皱了皱眉，“钱好像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