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了？那个女人的话不能信啊！”杜波脑门上的汗水将本就不多的几绺头发黏腻地粘在额上，声音也变得焦灼起来。
王良用眼角斜斜地撇向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哎哎哎，你着急什么？我还没说下去呢。她的话怎么不能信啊？难道你知道她说什么了？”
杜波倔强地仰起头，咬咬嘴唇，两只手交叉在一起，而手上的戒指则被搓得“咔咔”直响。
这时，王良才看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道长长的抓痕，从耳朵根部一直延长得到下巴上已经泛青的胡茬之间。
“这是怎么弄的？”王良指着他的下巴。
杜波一愣，伸手在下巴上摸了一把，却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到的。不是我就是邓欣欣弄上的。我们俩平时戴的饰品就多。难免就刮蹭上了。”
“刮蹭？离得挺近啊！她是你女朋友吗？”王良看着他的表情故意问道。
“怎么？她说是我女朋友？”杜波张大嘴，目光中尽是带着戏谑的疑惑。
“难道不是？”王良冷笑两声，“呵呵，我觉得也不太像。要是女朋友，哪能只聊一会儿呢？”
“我，我们俩的确不是仅仅聊了一会儿。但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杜波的脸涨得通红，“就是，就是各取所需罢了。警官，你懂的。”说完，便裂开嘴露出两排烤瓷牙，展开一个猥琐的笑。
“我不太懂。”王良冷哼，“你不是要等潘恩美吗？你等潘恩美到底有什么目的？怎么后面邓欣欣又来了？”一连串的提问过后，他死死盯着杜波的脸，不放过丝毫的表情变化。
只见杜波长叹一声，摇摇头：“我等潘恩美，是为了那一百万的解约金！潘恩美一直到订婚当天，都没有解除劳动合同。也就是说，她到去世之前还一直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但是她的所做所为确涉及违约。按照合同，我是可以跟她索要赔偿金的。”
“她已经更上一层楼，能让你们轻易占了便宜。所以我猜，应该不会乖乖就范。”王良轻蔑地笑道，“除非你们有她的把柄？”
杜波没有立即回答，倒是开启了话匣子，竹筒倒豆子一般跟王良聊了起来：“把柄谈不上。恩美和邓欣欣都是原来我们公司培养的艺人。不过，我们小公司的资源一向有限。聪明的像恩美这种，就先跟公司内部高层们搞好关系。等资源倾斜了，她再去寻真正的金主，及时上岸。”
“这个邓欣欣呢？看起来混得一般啊。”王良想起那个将头发染成浅灰色，却丰满得有些笨拙的女子。
杜波双眼一翻，冷哼道：“呵呵，不过像邓欣欣这种笨一点的，想走别人走过的路，就要更使劲了。连我这种小透明她都不肯放过，有一点资源都使足了马力去争取。昨天晚上，她说有事情要跟我谈，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就让她来网球场找我。”
“她来找你，然后呢？”
“唉，谁知道她一来就跟我打听潘恩美的事情。问我，潘恩美是怎么跟范老板搞上的，我哪知道人家俩怎么搞上的？我还劝她别眼红人家，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本来以为恩美苦尽甘来，可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是没有福气啊。”说着竟抬起手擦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