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记得,王简说自己要出去办点事,且很有可能是趁着柏杨将注意力放在汴塘衙门上,趁机潜入柏侯府偷取让女帝忌惮的那件东西。
如果说此时有谁能在柏侯府里暗中相助,那除了王简,虞戈想不到第二个人。
一念及此,虞戈瞬间有了某种底气,他看着柏杨那张狰狞的脸,一声不吭。
“虞大人,真是好手段啊!”柏杨盯着虞戈,恶狠狠的说道。
“彼此彼此!”虞戈冷哼一声,故作镇静道:“柏侯还不是一样,分明是请客上门,却在暗藏杀手。
虞某若是不留一手,恐怕此时早已身首异处了吧?”
柏杨忽然笑了,笑的近乎癫狂,有顷,他突然顿住,双目凝视虞戈,一字一句说道:“虞大人,今天是你赢了!不过,以后出门尽量小心一点,千万别被失控的马车撞死!”
虞戈暗中咽下一口唾沫,从容问:“谢谢柏侯提醒,虞某可以走了吗?”
柏杨面部表情一阵扭曲,整张脸皮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此时,他内心十分挣扎,很不甘心就这么放虞戈离开。可他又不敢轻易去赌,因为如果输了,那边搭上了自己的命。
“可以!”纠结有顷,柏杨终于从齿间生硬的挤出这两个字。
区区两个字说出口,却让他有种被人当面羞辱的感觉,这是几十年来,他从未有过磨挫败感。
虞戈徐徐转过身,迈开步子,不紧不慢从容的离开。
整个过程中,他一言不发,尽量用沉默来裹塑自己,努力保持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
临近侯府大门,虞戈再次看到了曾师爷,只是这一次,后者脸上再也挤不出半点笑意,而是没好气的说:“虞大人,慢走不送!
侯爷让我再提醒您一句,出门多加小心,千万别让马车撞死了!”
这前后态度的转变,简直判若两人。
虞戈一只脚刚迈出柏侯府,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扭头看向曾师爷,反问:“师爷,你的手好些了嘛?
下次来我汴塘衙门,千万要小心一点,毕竟,这脑袋也是很容易被门夹的!”
“你!”曾师爷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又转为铁青色,阴着脸,没有说话。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虞戈也不在过多停留,连忙快步离开。
他走之后,一个身材魁梧挺拔的男人来到方才的宴客厅,并凑近柏杨的身边。
此时,有两名侍女正在给柏杨处理伤口,为其缠上一层纱布。
还不等男人开口,便见柏杨扭头给了他一巴掌,声音清脆,在男人脸上留下一道五指印。
一旁的两名侍女,各自发出一声尖叫,连忙跪倒在地,匍匐叩首,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柏杨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骂道:“看看老子这伤,在错开一点,老子人就没了!
这是汴塘!是老子的家!老子在家险些被人刺杀了,你懂吗!”
刑护院被打了一巴掌,又被柏杨一顿臭骂,却并未记恨对方,而是微微颔首,沉声道:“是我的失职,侯爷放心,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给我查!”柏杨撕下额头上的纱布,看着上面的一点红,他愤恨道:“找出这个人,老子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