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老头的目光,朝殿外一看,的确有一个人跪在殿前。
那人一身戎装,单膝跪地,埋着脑袋,两手捧着一个盒子,盒子上盖着一块黑布。
从衣着上来看应该是信王宫的守卫,茳天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奉依将军之命,将此物呈给信王殿下!”那名守卫毕恭毕敬的喊道。
“陈老不必紧张,是本王的兵。”茳天詹朝驼背老人摆了摆手,又轻声疑道:“嗯?依字先他为何不自己进来…盒子里装的何物啊!”
驼背老人顿时眉头微皱,因为他已经隔着那块蒙住盒子的布,嗅到了一丝浓郁的血腥味。
他默不作声的来到信王身边,一手负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那名跪在地上的士兵。
“禀殿下…”那士兵缓缓抬起头,是一张在普通不过的脸,只听他继续说道:“盒内之物是李俊臣将军的项上人头!”
“原来是李俊臣的人头啊,也难怪依字先不肯进来。”闻言,茳天詹微微一愣,遂又面露喜色,拍手叫道:“等会,是李俊臣的人头?好啊,李俊臣一死,便是解了朕的心头之患!”
一旁靠坐在石阶上的虞戈,也一脸震惊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虞大人,现在后悔了吧?”茳天詹微微收敛表情,斜着眼打量虞戈,冷笑道:“朕在狭谷关早有布局,李俊臣的项上人头,本就是这两天的事。”
“对了,还不快仔细说给虞大人听听,这李俊臣是怎么被人砍了脑袋的!”茳天詹忽然来了兴趣,朝那士兵命令道。
“遵命。”那士兵垂下头,继续说道:“依校尉说,凉人夜袭狭谷关,混乱中,殿下安排的杀手趁机斩下了李俊臣的人头。”
“完了?”茳天詹摊开两手,有些意犹未尽。
那士兵点头道:“完了。”
茳天詹顿时有些扫兴,他朝那士兵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呈上来,给朕看看,朕要亲眼看到李俊臣死了,才能睡得安心啊…”
那士兵闻言,立马起身抱着盒子朝信王走来,在距离茳天詹十步远时,那驼背老人站在茳天詹面前,冲那士兵喝道:“已经足够近了,站那就行了!”
“陈老不必担心,这是朕的行宫。”见状,茳天詹无奈的摆了摆手,又说:“算了,就听陈老的,你站那打开盒子,让我看一眼。”
“是,殿下。”那士兵站在原地,伸手扯下那块布的同时,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从那小小的四方盒中涌出。
嗅到这股子腥臭味,茳天詹顿时脸都白了,忙伸出一只手掩住口鼻,闷声道:“这什么味,刚死的人怎么会这么臭?”
“禀殿下,有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天生就是臭的。”那士兵笔直的跪下,两手向前倾斜木盒。
茳天詹强忍着恶心瞄了一眼,却只看见盒子里有一颗圆滚滚又黑乎乎的东西,哪里能分辨出这是不是李俊臣的人头。
“看不清啊,你再凑近…不,你用手拎起来,让朕看看。”茳天詹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