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周大人都是秉公办事,老朽理解。”汤寻文扯了扯嘴角,又说:“只是没想到,周大人竟如此不相信老夫。”
“汤老,这话从何说起?”虞戈笑着反问。
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既然汤寻文都这么说了,那便证明这事多半是跟自己有关了。而虞戈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派肖峰暗查汤寻文财路一事。
汤寻文毕竟做了五年都护,这都护府早已是他的主场,而天策府在都护府中的布置并不完善,露出一些马脚让汤寻文发现,也并无可能。
这时,只听汤寻文冷笑道:“派人暗查老夫的财路,周大人,你这做的就不地道了。”
果然是这件事,看来肖峰多半是已经被发现了,虞戈只能期望他人不会出事就好。
既然事情已经捅破了,那虞戈便不掖着藏着了,所幸打开天窗说亮话。
“对,是我派人去做的。”虞戈没有丝毫慌张,目光直视汤寻文,言辞犀利的问道:“汤老,据我所知,朝廷为了缩减安西都护府军制,每年拨下的钱财只够维持现有军制!
而汤老您的俸禄,也远远不足以支付雇佣鞑靼人所需要的数目吧?”
你这笔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作为陛下指派的安抚使,我有权过问!”
“呵呵…”汤寻文冷笑一声,他所幸站起身,抖了抖宽松的袖口,离开座位于房间内徘徊了两步,这才继续道:“当年老夫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因为陛下要提拔李氏,便将老夫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夫初到西域时,大周在西域留下的那点底子已经被败光了,若不是老夫励精图治,这西域早就从帝国的版图分割出去了!”
说到这,汤寻文面色一沉,语气也愈发阴厉,只听他阴恻恻的说道:“老夫本以为,只要能替皇帝陛下把手好西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来回京,公侯伯子男,怎么也得落个伯字养老。
可那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距离任期还有半年,便一封玉旨送到西域,对赏赐一事只字不提,只让老夫滚去胶东养老!”
汤寻文走到桌前,抓起一只空杯,对着杯子喃喃自语道:“我这一辈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头来却像这只空杯一般,什么都没有得到!
老夫呕心沥血五年造就了今日西域的繁荣,凭什么她一句话就要收回?这不公平!”
虞戈也站起身,将卓姆护在身后,对汤寻文道:“何来公不公平一说?为人臣子,就要恪守君臣之道,陛下之所以会这么安排,自然是有她的理由!
想当年,右相张博人不也是告老还乡,回胶东养老去了?
永安城的凶险,就连张博人老前辈都要退避三舍,能有如此善终,你还不满意?”
“那不一样!”汤寻文转过身,瞪着虞戈,骂道:“张博人好歹还留了一个爵位,而我呢?外人又会如何看我?
一个被挤出永安城,被赶到边疆看了五年大门的老狗,最后连根骨头都没捞到,就连狗窝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