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薇看着对面，想听听他们在谋划什么大事。
结果听来听去，不是吟诗互吹，就是作画点评，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到后来，陈子舟明显喝高了，胖脸通红一片，不停拍马屁。
又一杯酒下肚，陈子舟开始背常无名写过的文章，声情并茂，背到高潮还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这马屁拍得真烂。顾若薇心说。
大约常无名和顾若薇的想法一样，在陈子舟背完一篇准备背第二篇的时候，他瞅准空当，以太子为借口，先行离席。
常无名走的时候，顾若薇明显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嘱咐剩下的人要好好和陈子舟交流探讨。
最重要的人物离开了，剩下的杂碎，顾若薇觉得并不值得消耗能量偷听，于是收回耳朵，开始干饭。
“我还以为你不吃呢。”韩子越道，他看顾若薇一直看着水池出神，还正奇怪呢。
顾若薇看了一圈菜，全是绿油油的，叹道：“咱俩都这么熟了，你点菜的时候好歹也考虑考虑我，帮我点两个肉菜吧。”
韩子越用筷子点点瓷盘，道：“漱玉馆不是酒楼，卖的大多是酒水，凉菜和糕点，有肉的就更少了，现在摆着的这些菜，已经是难得能见荤腥的菜色了。”
扒拉开青菜，顾若薇沙里淘金一样找寻着里面的肉粒，不满道：“不吃肉，怎么写得出好文章呢。”
“你胡说什么。”韩子越无奈道：“是你非要跟着我来的，现在又嫌弃这里嫌弃那里，先少吃一点，回去再说。”
吃罢饭准备离开，顾若薇抢着走在前面，回去加餐的欲望十分强烈。
走到两条长廊相接的地方，一个酒气熏天的胖子拦住了他们。
醉醺醺的陈子舟，路都看不清，还是认出了韩子越和顾若薇。
酒壮人胆，加上刚才席面上，常无名对他夸赞有加，让他的自信心再次膨胀拦住人的姿势也多了底气，而且除了有常无名的撑腰，他还有一个秘密武器。
陈子舟解下腰上的尚方宝剑举起来——那就是这把尚方宝剑。
作为先皇贴身的佩剑，宝剑就如皇帝亲临，所有人都得跪下迎接，方显对皇室的敬重。
“此乃先皇御赐宝剑，见到本剑不跪者，视为对陛下的大不敬。”
他这么一说，顾若薇语气瞬间轻松：“吓死我，我还以为，你要和我玩儿拔剑决斗之类浪费时间的事儿。”
陈子舟喝了酒，没能立刻品出这话里的味道，他身后的月影疑惑抬头，看了顾若薇一眼，轻移莲步，挽住陈子舟的胳膊。
“陈公子，您喝多了，还是先回去吧。”
她的本意，是化解这场冲突，也避免自己一个风尘之身卷入麻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