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急了，弯下腰在苏瑶的耳边小声说：“你别答应他！指不定这是他整出来的苦肉计，像这种渣男你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苏瑶侧眸看向她一脸振振有词的模样，轻声笑了笑，抬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没事的。”
“你……”沈诺刚要准备劝说。
就看见苏瑶已经转眸看向了顾璟渊，“我们去那边谈吧。”
就算顾璟渊不来找她，她也会去找他谈一谈。
“好。”顾璟渊刚准备伸手从沈诺手里接过轮椅时，却发现沈诺并没有打算松手。
“苏瑶，我还是不放心把你交给他。要是让李姨知道了，我……”沈诺一时心急，口无遮拦地泄露了心声。
不过这一点，苏瑶一早就心知肚明。
像李兰蕙那样心思缜密的人，肯定会担心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才让沈诺过来多陪陪她。
其次就是想让沈诺帮忙“照看”她。
“放心吧，他不会对我这个病人怎么样的。”苏瑶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沈诺不可置否，只好定定看向顾璟渊，缓缓松开双手。
忍不住又叮嘱一句，“苏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最好长话短说。”
顾璟渊没有说话，只是接过轮椅的推把，朝着不远处推去。
“说吧。”苏瑶说着，“你想和我谈什么？”
顾璟渊看着她平静如水的眸子，一时间竟然琢磨不透苏瑶的心思，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瑶瑶，我……”
刚开口的声音就这样忽然戛然而止。
无声地在心里将欠她的一句“对不起”说了出来。
苏瑶静静地看着他，等了半天也没见他继续说下去，只好自己开了口，“如果你想谈孩子的事情，那就不用谈了，孩子已经没有了。”
“对不起……”顾璟渊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恼的深渊之中，久久都无法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
苏瑶悄无声息地抬起眸，目光无意间透过墨镜的下方看到除去他眼角有一块深深的淤青外，还有他眼底那一片乌青的黑眼圈，就连眼白上都血丝密布。
很难想象，墨镜下的那一双眸子，是怎样的黯然失色啊。
颓丧，落寞，消沉……这些词或许都无法诠释将他现在的模样。
仿佛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璟渊苍白无力地问着。
“你不是也没告诉我，关于她的存在。不是吗？”苏瑶忽而轻笑了一声。
“更何况，宫外孕本来就留不住孩子，和你说了又如何？”
“从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苏瑶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深的怨气。
明明在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底仍旧划过一丝心疼，但还是做不到毫无芥蒂的原谅和释然。
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豁达。
看到顾璟渊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她竟然莫名地觉得有些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