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我看你们这边沿路也有个三无户人家，兴许周围人家的孩子去家里串门呗！”袁大力斜了一眼董瘸子。
“不可能，咱这守着路边的几家隔着都不算近，家里大人不可能让孩子大半夜的串门，而且，那可是清明节当夜，按照老年间的说法，这是家鬼省亲的时候，咱这边的规矩是不准出门的，别说是孩子了，就连大人都得在家里老实待着，等着祖宗鬼魂归家。”董瘸子煞有介事地解释道。
“那估计是闹猫吧，那闹猫不就跟孩子一个动静儿么，叫得人心惊。”秋娘不紧不慢侧过身来，撇嘴说道。
“不是，不是闹猫……猫能学孩子哭，哪有学孩子笑的，再说，那猫也没有会说话的呀！”董瘸子连连摇头。
“会说话？”
“可不嘛，老哑巴媳妇耳朵灵，听着院子里的孩子对着老哑巴说了几句什么，而且说气话来不紧不慢，拿腔拿调的，就跟那戏台子上的人说话似的，可是讲究呢……听那口音，可不像是咱本地的。”
“有人见过那孩子？”我问。
“没有，哑巴家里人赶到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就老哑巴和几只狐猫，没有孩子，估计是听到了有人过来提前溜了……”
“兴许是根本不存在，就跟我说的似的，那根本就是几只狐猫搞鬼闹春，压根儿也没什么孩子不孩子的。”秋娘轻哼一声，白了一眼董瘸子，继续说道，“没听说嘛，那西南那边的能人，有专门训练畜生说人话、办人事的，真要训练好了，说话办事跟正常人差不了许多，尤其是那些训练猫的，训练出来的小畜生都跟奶娃娃一样，说出话来都是奶声奶气的，有的还会学出女人软绵绵的喘气声儿，要不是亲眼看着，准得以为是谁家女人思春呢……”
“你说的那玩意叫毒药猫，是古羌巫术，教着畜生说人话、办人事，活活就跟串了魂似的，乍一看都不敢说是人是猫，不知道是人变成了猫身子，还是这猫修成了个人脑子……尤其这帮缺德玩意儿还专挑大半夜的出来转哟，专门盯着走夜路的人下手，就那么三三两两地跟在你身后，冷不丁地叫你一声，还真能吓人一个跟头……我听说不少人都是折在这上头的……”董瘸子说着，切切地叹了口气。
“折在这上头？啥意思，折在跟头上？摔跟头摔死了？”袁大力只顾着嘴里鼓鼓囊囊的包子，也顾不上仔细听，这会儿突然拦下董瘸子，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出来，惹得一旁的秋娘直翻白眼，看那意思是觉得袁大力给她丢人了。
“有话就正经问，别没话找话！”秋娘冲袁大力拱了拱嘴儿。
袁大力愣了愣神，抬手蹭了蹭鼻子。
“这哪儿怪我啊，这不是老头儿说话有毛病么，哪有摔跟头能摔死人的……再说了，被猫叫一声就能吓一个跟头，这样的人也太没胆儿了，就这胆儿的人还走个屁的夜路啊，天一黑就赶紧回家钻炕头儿得了，你说是吧？”袁大力冲秋娘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