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第一天，百里苗就在物业办公室坐了足足一个小时。
她看着水银一直在催促物业的人，还不停跺脚，看来是十分烦躁。
不过，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温和：“我说肥婶，从填资料到照相，再补资料，再更新芯片信息，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请问出入证好了吗？”
那个圆脸，圆眼，圆身材的大婶慢条斯理地应道：“还没一个小时，顶多五十五分钟。”
还不够？！
水银火大了，可还是和颜悦色地问：“那么是好，还是没好？”
“好了！给！”
肥婶把出入证递给他，顺便问：“这位小姐该不会是你家那位教授的新女朋友吧？”
“不是！”
水银简单地回了这两个字，就带百里苗离开。
可百里苗走出门口的时候，还隐约听到肥婶跟其他物管的同事说什么“女友”“未婚妻”之类，有点慌了：“水银，你真不去解释一下吗？”
“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问了三次，你也听到我也解释了三次。可这帮物管的女人闲来无事就找话说，想是什么便什么，我再说都没用。随他们吧。”
“可是…”
“你不用担心因为流言蜚语连累到我哥，他是铁了心不会结婚的，打着光棍过这一辈子了。”
百里苗有点无奈，心道：“他结婚不结婚关我啥事！水银这小子压根没为我想过…”
水银看她不说话，问：“你在想什么了？该不会是在心里骂我吧？”
“怎会？”
百里苗忙扯到其他话上：“我只是想你脾气也太好了，跟她们磨了一个小时还能笑嘻嘻的。”
“这自然的！”
水银言之凿凿道：“我一向秉承‘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大妈’的做人宗旨在这里混的。如果跟这那帮老女人闹翻了，我和我哥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也是，以后在这儿可别得罪他们了。”
百里苗点了点头，忍住笑，心里倒是佩服这个大学三年级生自编的一套歪理。
水银大致给她介绍了这小区的情况，还带她绕了一圈就回去公寓。
当经过2014房时，百里苗很好奇地停在门前发呆。
水银紧张地一手拉她过来，颇为神秘地低声说：“别说我不提醒你，上下班经过这房子千万别逗留，更别靠太近。这里邪门得很，。”
“邪门？”
“跟你说，只要门上有贴着水电费单的是肯定有人住的，不过我来这儿住了三年，从未见过有人在这儿出入过，就连御晨哥他也说没见过。可是…”
水银脸色变得惨白：“每个月物管的人照旧上来派水电费单。而且听肥婶说，这户的费用每月都准时缴清，你说这不邪门吗？”
百里苗问：“那千教授在这里住了多少年？”
水银想了想：“从他买下这套房子到现在，也有五年了吧。”
“五年都没见过？”
“可不是吗？最奇怪的就是这账单上面的费用跟咱这边是差不多的。说不定里头的人是跟咱们一样在家办公。我问过左邻右舍，可没人知道里头住的什么人。”
水银指着那脏兮兮的门说：“可你瞧这上面的灰尘那么厚，怎么不像有人开过的！”
百里苗被他说得打了个寒颤：“这…还真有点邪…”
“还有更邪的呢…”
水银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听保安说，这里的某个单位曾经有人自杀过，说不定就是这户。你看这房号叫2014，就像‘我来易死’， 多不吉利。”
“…”百里苗苦笑了一下：“这个…应该是碰巧吧…”
水银摇了摇头：“我还听闻在建这个小区的时候有人掉进地基里死了，说不定就是那个冤魂附在这个屋子里。你说哪来那么多碰巧？”
“…”百里苗咽了个口水，都不知说什么好。
水银显得更得意，继续往下说：“有一次，我从咱们那边的阳台探头看2014号的阳台，就见到个白色的女人身影，头发长长，还有张吐长舌的脸…”
百里苗立即制止他：“够了！别说了，我对这里已经没兴趣了。我们还是走吧…”
水银抱着肚子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也不用怕成这样，连御晨哥这种对怪异事件特别感兴趣的人也说房子没有不妥，那应该就没什么的。反正我们住这么久都没发生任何怪事来。”
百里苗愣愣地看着他，暗骂：“真是神也是你，鬼也是你！这家伙刚刚说那些分明是想吓唬我！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仆。”
***
回去后，水银直接带她进书房，那是他们办公的地方。
一进入书房，百里苗就惊喜万分。
圆形的格局周围全是红色梨花木书架，上面满满摆放着各种经典书籍。
书架一处空了一块出来，做成人那么高的落地玻璃门。
透过洁净的玻璃，她看到外头是个小小的阳台，上面除了养着几盆吊兰，还摆着一张白色的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