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蒋柔来找她，那多半是因为那件事有眉目了。
几日后，方云司和云沁回来了。
云沁擅自出宫这么久，刚进城就被皇后派来的人给抓了回去，倒是没有为难方云司。
回到陆府，方云司先是回房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就去找陆九瑶了。
这会儿，陆九瑶正在院中和沈念兰聊天，见他来，沈念兰也就把空间留给两人。
方云司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当年方钟岳只身战死，还未成年的方云司便一直跟在陆九瑶身边。
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提起方钟岳，在陆九瑶内心，对方云司是有愧疚的。当年若不是方叔伯拦住追兵，怕也没有他们的逃生。
可这也导致，幼年丧母的他，在少时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所以，这些年来，沈念兰和陆正南两人几乎将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而他对陆九瑶的感情，作为母亲的沈念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之前，他们都以为沈君乾早就死在当年的那场大火中，夫妻俩还曾经动过，将陆九瑶许配给方云司的念头。
谁料到，沈君乾没死，还靠着自己成为了云霄国的靖王殿下。
哎……
走远的沈念兰长叹一声。
院内，方云司一身月牙白长衫，衣领处，有银线绣着的竹叶图案。陆九瑶记得，他从小便喜欢竹。明明是虎将之子，身上偏偏没有属于武将的匪气，倒是像书香门第公子哥，温文尔雅。
他的头发，惯用银冠束着，没记错的话，这发冠是前些年她出门游玩时，给他买的。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白玉，白玉中间是镂空的，雕刻着兰花的图案。
而镂空处嵌着一枚扳指，那是当年，方云司从父亲的尸首上摘下来的。
是他身上，唯一的，对亲人的挂念了。
此时，他清隽的容颜上带着赶路的疲惫，却依旧用最温柔的笑面对她。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他，陆九瑶总觉得眼眶有些热。
“你回来了。”陆九瑶垂下眼帘，极力的压制着内心涌动的情绪。
许是多日未见的缘故，方云司这会儿都是与她见面的喜悦，倒是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嗯，还好赶上了。”听不出语气离的失落，方云司来到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见她面前的茶水凉了，又熟稔的替她换了一杯。
陆九瑶盯着茶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有心事吗？”方云司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今日，是方叔伯的忌日，可明日确实她大婚的日子。
陆九瑶摇了摇头，她突然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
半晌儿，方云司好像明白了什么。
“明日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了，新娘子，应该高兴。”方云司说着，抿了口茶。
上好的云雾，如今入口却无比苦涩。
最后，方云司还是不忍陆九瑶因为自己而变成这样，从袖中拿出一只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我，身为兄长给你的新婚礼。”
一句兄长，陆九瑶却再也压不住心口的愧疚，眼眶微热了几分。
“云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