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路上，宣容谈起了如何制衡耶律图蓝应允合作一事，熹微的晨光照射在两人身上，没有热度，甚至裹挟着往日的夜晚残留的冰冷，冻得人后背发凉。
天边却已经呈现出一派五颜六色的霞光，清澈的阳光透过深蓝色的乌云和残存的夜色照射下来，软软凉凉的，显现出不一样的可爱。
宣容还是像以往一样意气风发，英厉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接受着晨光的爱抚，深邃的五官在侧脸上映下一片浅浅的阴影，眸子被照出流光溢彩的美丽。
晨风掀起他的黑发，白色的发带跟着在脑后摇摆，少年将领气息交织。
但是绯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也没有注意到身边之人的样貌和气质，她的脑子里只是来来回回地回忆起耶律图蓝的话。
他们两人的确过于亲密了，也许是从小一起成长，许多两小无猜时期的亲密之举如今看来的确已经有些逾矩。
而且她自己，也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
两人现在的确没有任何婚约和牵绊，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而比起到时候生离死别一样的痛苦，不如现在就划清男女界限，疏离些关系的比较好。
一想到要亲自做这件事，绯绯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了一下，经脉血管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像是从中挖掉一块，血液汩汩而出。
“如此一来，我们至少有七层把握。”宣容的话到了尾声，下意识地回眸低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像往日一样等待她的回答和建议。
但是今天的她却有些反常。
她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像是被抽走了些魂魄似地跟在他身边走着，刚才的话似乎也没有听进去。
绯绯矮他许多，宣容看不清她的脸蛋和表情，眉头微颦，她很少如此的，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
“绯绯？”宣容停下脚步，小姑娘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依旧低着脑袋往前走，宣容只得一手捏住她的肩头。
绯绯这才停下脚步，抬眸看他。
她漆黑的眸子很是黯淡，和往日灵光的眼完全不同，其中似乎还混杂着些……
惆怅？
“绯绯，你在想什么？”宣容关切地问她，公事公办的眼神柔软下来，长睫轻颤，在清澈明净的眼中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绯绯眼波晃动，眼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炯，却未立即回答，而是扭了一下肩膀，像是在挣脱宣容搭在身上的手掌。
宣容察觉出她的不适，眸光一凝，心间像是被一根小针戳了一下，爬上一层怪异的细细的疼痛感，如同被蜜蜂蛰了一下似地赶紧松开。
她反感自己的触碰吗？
宣容的心沉了一下，面上却依旧如常，“绯绯，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再开口时，他多了些严肃的语气，不敢再做出亲昵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