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筝彻底愣住。
默默的盯着唐浅重新合上眼皮,呼吸节奏趋于平稳。
他再次红了眼眶,想伸手抱抱她,抚慰一下自己酸涩的不能自己的心口。
但是不敢动,怕微微一动,惊醒了面前这个似乎从未在乎过自己的人。
那么……她又很嫌弃的抛下他怎么办?
闫筝做了一个梦。
关于唐浅的。
没有旖旎和温存,全是冷冰冰让人不忍直视的曾经。
有他自己查来的,有旁敲侧击打听到的。
从年幼到成年。
从叩的青紫的用来赎罪的额头,到贫民窟独自一人绝望的嘶喊。
他始终站在旁观者的角落看着她独自一人在挣扎。
瘦骨嶙峋,冷漠麻木的小女孩,一点点的努力活下去,一点点的长大。
终于,她长成了大人。
还是瘦骨嶙峋,冷漠麻木,很多时候,甚至连笑都不会,笑出的模样像礼仪教导课中的模特一样。
干巴巴的,很难看。
始终独自一人的画面中,终于出现了他。
却比谁都冷漠,比谁都厌恶。
那憎恶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像在看一个下水道的臭虫。
小姑娘眼底的星光便一点点的散去了。
有些许落寞,有些许可怜,还有些许不知所措和无地自容。
闫筝被魇在梦中醒不过来。
光怪陆离的画面中,一会是附中初见时,印在背上的滚烫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
后来又是唐浅被堵在墙角冷冰冰阴毒的眼睛。
再接着是自己盯着她挽着梁子谦胳膊时,那双和唐浅如出一辙的冰冷阴毒的眼睛。
他恍惚间察觉。
是了,喜欢上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早很多很多。
最开始的见色起意,其实是自己。
所以后来的种种苦果,现在的爱而不得,不过都是自己自找的。
他疲惫的睁开眼。
刹那间,呼吸都不顺畅了。
什么品行端正,说白了,年少时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幼稚自私的小鬼罢了。
喜欢却不敢承认,因为感觉丢脸。
丢脸自己喜欢上那种时候的那种唐浅。
全是……他抬起胳膊挡住满眼的泪花。
全是他自找的,全都怪他。
未曾在开始的时候给那个招人疼的囡囡温暖,最后落得这个地步。
是他,先抛弃了囡囡,给她带来后来这些无止境的灾难。
他真的是囡囡不幸的根源。
所以他……再也没资格说喜欢。
唐浅隐约觉得身边有人在哭。
她困顿的睁开眼,就被吻住了,带着绝望和苦涩,脑袋像是被塞满了浆糊,一团团,一节节,怎么也率不顺。
唐浅笨拙的开始回应他,想要生涩的去宽慰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崩溃的心。
身子突然被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