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济民是个心机深沉的老头,但他那点心思也很简单,商陆抛出一个致命招,就将他狠狠拿捏住了。
他愣怔望着向来温顺的乖孙,不可思议地瞥了眼苏芷香的肚子,生米早已煮成熟饭,就快开锅了吗?
原来他孙子不是不行,而是厉害到都快当爹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俩和离之前都没听说啊。
如果苏芷香已经怀上长房重孙,算算日子,难不成他俩在蓟郡圆了房?可是,疫村混乱不堪,抓叛贼闯兵库,商陆还有工夫造孩子?
“你、你们,怎能如此不知廉耻……”商济民留意到苏芷香脸色变红,心底最后的挣扎也裂开了。
他盼重孙盼得眼都快瞎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给他添乱。他是无法接受假药贩子,但退一万步来说,商家长房重孙,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可是,商陆要娶苏芷香做正妻,却又实在荒唐,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荒谬,太荒谬了!”商济民脸上怒气未消,心里却已被扎成筛子,摇摇欲坠险些认输。
他强撑着一口傲气,看也不看商陆,拂袖而去,“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你就休想娶她过门!”
老爷子逃也似的离开苏家,虽说他守住了最后的尊严,但他也没敢把商陆逼得太紧。
门不当户不对,苏芷香不可能做东家夫人,她若能为商家诞下重孙,商陆愿意把她养在外头,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吧。
商济民来如电去如风,留下不知所措的苏家夫妇,他们不了解老爷子的孤傲,只当苏芷香必须跟商陆分开。
万一,苏芷香真有了商陆的孩子,他俩还能断干净吗?
这种事做父亲的不好开口,苏母焦虑难安,当着商陆的面问苏芷香:“阿香,你真想要这个孩子?”
说实话,苏芷香脑子还有点懵,恍然想起她和商陆做那种事,每一次都没喝过避子汤,也没试过针灸等其他法子。
她学医做药多年,不是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女,但她总有忙不完的要紧事,成天想东想西,竟忽略了性命攸关的大事。
她没想起来,商陆也装傻?他爹留给他的,除了整箱子小玩意,不是还有羊肠套么!
商陆是故意的,他原本就想让她怀上孩子,商陆那番话就是母凭子贵,但老爷子话锋一转,又像是去母留子。
总之,她认清了一个事实,商陆口口声声说爱她,实际上她连没出世的孩子都不如。
苏芷香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孩子!孩子他爹,我也不要!”
商陆看她气鼓鼓的赌气模样,猜到她这是误会了,顾及苏家夫妇在场,先替祖父向他们道歉,希望他们能够原谅祖父。
苏家夫妇自觉理亏,商家又对他们有恩,即便被老爷子数落一顿,也不能记恨他老人家。只是,他们也不敢想,将女儿嫁给商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