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巾帕坐在床边，莹亮的杏眸泪花闪烁，稳住颤抖的手腕，轻柔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她知道血囊不可能有那么多血，商陆一定是弄伤了自己。
“阿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好不容易抓住那个奸细，商陆不趁这个机会揪出孙掌柜，不知他还要祸害多少人。”曲绥英瞥了眼韩京墨，埋怨他口无遮拦伤了苏芷香的心。
韩京墨清了清嗓子，只得改口：“阿香，你别担心，商东家歇息片刻就能痊愈，你先陪他待会儿，我和英子去姝画那边看看。”
“对啊，就差最后一步了，你等我们好消息吧。”曲绥英生怕打扰他们，连忙拉着韩京墨退出厢房。
苏芷香感激点头，商陆不管不顾受伤昏迷，没有她师父和姐妹帮忙，接下来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给商陆褪下染血的衣衫，久久凝望着商陆蹙眉的睡颜，仔细擦干净他脸上血污，小心翼翼伸手试探他的鼻息，均匀平和，比之前好多了。
“讨厌，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直接抓人审问也好，犯得着自己冒险么。”苏芷香嘴上抱怨着，心疼得不得了，指腹轻抚他额头，手掌感觉他眼睫在颤动，俯下身趴在他胸口，聆听稳健的心跳声。
她双臂撑在他身侧收着劲儿，拉开约莫半寸空隙，不敢像往常那样贴上去，唯恐压得他喘不过气。
苏芷香保持这种姿势有些吃力，却舍不得离他太远，听他心脏一次次跳动着，她心里才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苏芷香忽觉后腰微沉，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严丝合缝，不留缝隙。她以为自己手臂麻了使不上力，匆忙想爬起来，背后那双大手却牢牢按住她。
“景谦，你醒了？”苏芷香欢喜地抬眼看去，商陆那双潋滟桃花眸，正对她温柔笑着。
“傻瓜，你轻得像羽毛，再多一个你，我也撑得住。”
他还有心情逗她，可见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唇齿间溢出浓重血腥气，让人忍不住心惊。
“谁要你撑我了？”苏芷香一开口眼眶就发热，她羞恼地掐他硬实的臂膀，“你演上瘾了是吧，师父给你准备了血囊，你何苦要弄伤自己？那些恨你的人可开心了，爱你的人都快吓死了，你没瞧见老太爷哭得像水牛……”
“你呢，你是爱我还是恨我？”商陆勒紧她细腰不许她挪动，腾出一只手轻揉她小巧耳垂，低沉的语调充满蛊惑的魔力。
苏芷香微张檀口含羞瞪他，这家伙吐血吐傻了，她何时恨过他？
呃，她刚认识他的时候，确实恨过一点点，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怎么还惦记着，真是小心眼的奸商。
商陆看着她的耳垂不断变红，眸子里墨色暗涌，微热指尖划过她雪腮，按在她嫣红唇瓣上。
“你说不出口，那就是还没爱上我。”商陆勾唇浅笑，指尖滑入她唇缝，搅得她支支吾吾。
他猛地翻个身，将苏芷香圈在怀中，垂眸看她面若桃花眸光迷醉，修长手指缓缓勾起她的头巾，滑缎似的乌发瞬间披散在枕边。
“无论是爱是恨，我都不会放过你了，早知与你缠绵一生，初次见到红娘馆小货郎的时候，我就该这样做……”商陆挥手放下荷花帐幔，层层叠叠的水粉垂荡摇晃，在旖旎春色中绽开娇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