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季桑做在地上，和三个孩子一起玩耍。
善思手里拿着一个七巧锁，正在教燕儿怎么解开，鹊儿靠在季桑身上，偶尔才说几句话。
赵砚这几日虽在歇婚假，但还是有下属找上门了，说是有事，正在商量。
一家人都很悠闲。
莲娘掀开帘子进来，道：“二奶奶，三姑娘生了个小郎君，说是母子平安，没有大碍。”
季桑道：“倒是命大，你去库房找点东西，给大人的就算了，给孩子找点差不多的。”
莲娘点头：“好，我这就去了。”
鹊儿很讨厌季樱，对她的孩子也不感兴趣，对季桑道：“小姨真大方，还给她送东西。”
季桑笑道：“不过是做面子功夫罢了。”
大人的事情就是这么麻烦，不能够全部顺着自己的心思和喜恶。
鹊儿想了想：“那我也送吧。”
季桑：“你送什么？”
这孩子竟然要送东西？
鹊儿道：“我跟着哥哥去大昭寺的时候，抄写过佛经，给他们送去。”
反正抄的时候也不诚心，鹊儿自己也不看那些东西，连笔墨纸都是大昭寺的，送出去也好看。
季桑没想到他要送这个，只听鹊儿又道：“我这可是在大昭寺的时候抄写的。”
季桑捏捏他的小脸：“对，那小姨把送去的东西再减少些，我们鹊儿这个就放在最要紧的位置。”
周见鹊听了，十分满意。
善思这时候也说道：“婶婶，我抄的佛经也是被法师称赞过的，到时候有关系好的人家要送礼，就把我那个送出去。”
这样送礼，又体面又省钱。
他可是被大昭寺的法师喜欢的孩子，好多人都知道呢。
季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起来。
鹊儿道：“关系好的，就送哥哥抄的，关系不好的，就送我抄的。”
季桑搂着鹊儿，笑个不停。
“你们两个以后跟我拨算盘得了，傻孩子，”季桑笑罢了，对他们道，“送礼是人情往来，人家也都不傻，若是人家真的信佛，送佛经未尝不可，或者是随意打发人的，送这个也行，但是正经来往的人家，是不可以这样敷衍的，今日你这样糊弄人家，来日人家也如此，一来二去的，情分就没了，不可如此。”
他们两个是有心为自家省钱，只是心意是好的，但做人不能如此，到时候大伙儿都知道这赵家全是小气的，那是不好看了。
“要送，也不是这样送的。”季桑细细给他们讲了一番，善思和鹊儿听得认真。
至于燕儿，她已经躺在旁边，把解不开的七巧锁抛开，撅着小嘴，是有些不高兴了。
赵砚进来，便看见这个场景。
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不怕他们冻着。
“燕儿怎么了？”赵砚在季桑身边坐下，挨个摸摸两个男孩的头，便问起燕儿来。
燕儿一个扑腾，翻身爬到赵砚身边，把七巧锁递给他：“解不开。”
善思已经教了好几次了，但燕儿总记不住，她也要脸，不好一直缠着哥哥问，心里很不高兴。
赵砚便拿过那个七巧锁，递给燕儿，又教她解开。
季桑道：“你婚假还有几日呢，有什么要紧事情找你？”
赵砚道：“韩指挥使突发急病，怕是活不长久了。”
季桑听了道：“我记得你们那位指挥使今年不到四十啊，怎么病了？”
赵砚看看三个孩子，小声对季桑道：“吃了陛下赐的丹药。”
这哪里是什么丹药，这跟毒药有什么两样。
季桑道：“那丹药皇帝自己吃过吗？”
“应当是没有吃过的，”赵砚道，“韩指挥使一向忠于陛下，想来这回是替陛下试药。”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季桑道。
一朝皇帝，想看看道士炼制的药能不能真的长生，便让自己的忠臣试药，这也够离谱的。
“那你们衙门不会出事吧，你那顶头上司能不能顶替上去？”
季桑难免要为赵砚的前程担忧一二。
赵砚抬手在季桑头上摸了一下，说道：“放心，不会有事。”
季桑听了这话，便不再多问。
赵砚收回手，便继续教燕儿解七巧锁，善思和鹊儿也凑过去，一起看着妹妹。
一家人只要坐在一起，不必说什么，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