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知鹿看画的时候，章尧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们家世代都是理科生，从来没有出过这种有艺术细胞的人，一开始她跟我说要学画画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时章尧琛大张旗鼓找来了当时有名的世界级油画家，结果将对方请到家里来后，对方一看，自己要教的是个才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连各种颜色都分不清楚。
这就仿佛是让造原子弹的数学家去教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学一加一等于几一样，油画家哭笑不得，当时就准备离开。
章尧琛却很在意女儿的爱好，多次恳求油画家留下，结果对方还真成了章月明的老师。
章月明学的很快，天赋又好，很得这个老师喜欢。
他在章家住了一段时间，教会章月明基础的绘画功底后，就离开了。
后来每年章月明过生日，他要么自己亲自到场，要么寄礼物给章月明，很好地维持了这份师生情。
当初章月明离开章家，不仅仅只是离开了自己的父亲，还离开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听章尧琛说起过去的事情，叶知鹿内心充满感慨，她心疼母亲自杀身亡，可也知道母亲当年做了错误的决定。
比起她以前的生活，喜欢她的老师，宠爱她的父亲，跟叶振峰回国这个决定，完全可以说她被爱情蒙蔽双眼，做出了一个没脑子的决定。
可章月明死都死了，又是自己的母亲，叶知鹿不可能去指责她什么。
而章尧琛……章尧琛在短暂的倔强过后，剩下的只有对女儿的思念。
两个想念章月明的人站在章月明的第一幅画前，神情越发感慨。
看着看着，叶知鹿忍不住道：“其实我知道当初母亲的选择是错的，她不应该离开您，我偶尔也会想，要是当初她不跟我父亲在一起就好了。”
那么所有悲剧就都不会发生。
章尧琛一愣。
他看向叶知鹿， 发现叶知鹿的表情悲伤而认真。
她是真的想过这件事。
章尧琛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女儿都给叶知鹿太大压力了，比起人渣的叶振峰、被爱情蒙蔽双眼，做出错误决定的章月明，以及性格固执，不肯服软导致失去女儿的自己，叶知鹿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她是最无辜，却受到伤害最深的。
可他不擅长道歉，就算知道是自己的错，也难以服软。
好在叶知鹿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停留很久，她很快拖着行李去衣柜旁，道：“外公，我先收拾一下，等会儿下楼去陪您。”
章尧琛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庆幸，还好自己把这个外孙女认领回来了。
“你休息一会儿吧，天黑之后下来吃完饭就行。”章尧琛这么说着，就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叶知鹿松了一口气，在床上坐下，望着墙上的油画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始收拾行李，
叶知鹿收拾好后，就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都黑了。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