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衣服下了楼。
曾经，在华国的时候，她但凡晚上乱梦纷纷，便会下楼，到客厅里睡，因为墙上老弗朗斯的画像，会让他特别心安。
此刻，她又下了楼。
这边的客厅里，也有老弗朗斯的巨福画像，温悦身体蜷缩在沙发上，渐渐地就睡得沉了。
弗朗斯下楼时，看到沙发上的睡着的人，就蹙了蹙眉。他走过去时，刚好温悦就醒了。
她坐起身形，有些迷茫地看着弗朗斯，有那一瞬，她甚至以为，是看见了年轻时的父亲。
“你怎么了？”
弗朗斯目光温润似玉，神情关心。
温悦摇摇头，身上有点儿冷，心上很难受，眼睛有点儿泛红。
弗朗斯在她旁边坐下，抬手握了握她的肩，“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哥哥说啊！”
温悦便转身，把头埋进了他怀里。
“哥哥，我真的好难过。”
弗朗斯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想回华国的话，就回去看看吧。也许看到了，你就能心安了对不对？”
他轻声开口。
温悦抬起眸子，凝向弗朗斯，点点头，“我回去一趟。”
她说完，就起了身。
当天下午，她就搭上了回华国的航班，曲文川和沈郁书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是她登机之后的事了。
她在飞机起飞之前，给他们两人分别发了她回华国的消息。
曲文川当时就握着手机凝紧了眉。温悦没有说她回华国的目的，但他隐隐能猜到，定然和顾遇有关。
沈郁书摇摇头，“这傻子，怕是又上了顾遇的当了吧！”
温悦在飞机上眯了一觉，仍然乱梦纷纷，醒后，心神愈发不宁，丽纱很担心她，“小姐，你有什么心事的话，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温悦扶着额摇头，“你不用管我，我静一静就好了。”
丽纱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担心地瞅着她。
飞机降落在京城机场，是转天的上午，这边的车子过来接的她们。温悦按着秦笙发的地址，去了京郊的寺庙，这边香火最旺的寺庙，据说非常灵验。
温悦到的时候，她看到秦笙和顾遇的车子都停在外面，进了里面，她先就看见了顾遇的身影。
顾遇正在住持的主持下上香。
在他的眼前，是一个牌位。
牌位上写着‘顾念’两个字。
顾念，他给他们的孩子取的名字吗？
纪念和想念？
温悦嘴角勾出讽刺的弧，视线却逐渐变得模糊，她看见顾遇抱起了那块牌位，转身向外，去了寺庙的另一处地方。
温悦没有过去，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并不是原谅了顾遇，她只是太难过难过，她手捂着心口，半天都无法呼吸。
“我做的是很危险的事，不光自己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就是家人，也时刻处在危险中。我只能，尽量忽略你。”耳边，隐隐传来男子熟悉中透着一丝沉痛的声音。
温悦耳根静了静。
忽略你的重要，让你和孩子变得无足轻重。顾遇凝视着远方，轻声开口：你在我的嘴里越是无足轻重，才会越安全。”
温悦无法呼吸，她并不想听顾遇说话，只手扶住了丽纱，“送我回去吧。”
丽纱看了一眼顾遇，扶着温悦离开。
她的身影消失在寺庙门口的时候，顾遇也承受不住，手捂住心口，身形晃了一下。
秦笙赶紧扶住他……
温悦回到郊外的别墅，便睡了，昏昏沉沉，混混沌沌一直睡，沈郁书打电话过来，丽纱没有叫醒她，只告诉沈郁书，温悦睡着。
沈郁书：“她还好吗？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突然要回去？”
因为温悦回国，沈郁书也回来了，只不过，此刻，她还在里昂的机场。
丽纱：“顾先生给他们那个失去的孩子立了个牌位。”
沈郁书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