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办法实现。”范澄喻又何尝不知道有多难。他不想只是按部就班、重复的去做琉璃，也不想总是在复制别人的作品，他想带给琉璃世界一点新的元素，新的想法，而这些新要面对不就是难吗？“你也帮我想想。”他突然对奚凝霜说道，奚凝霜听了不禁瞪大眼睛，她？她可是琉璃界的新人，或者连门还没入，即没经验，也没技术，她能想出什么办法？他真是高看自己了。
范澄喻又怎么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人在无可奈何的时候需要的也许就是一次新奇思妙想的碰撞，至于如何实现，都需要挖空心思去研究。
奚凝霜涩然憨笑，“我能有什么好点子？”
“也许就有了呢，不要浪费你的智慧和女人特有的美感和思维方式。”范澄喻的话总让奚凝霜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只有初中毕业。
“你真的初中毕业？”她忍不住问出口。
范澄喻目光一暗，“嗯。”轻声回答，奚凝霜这才觉得自己太唐突，“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时候你说的话很有哲学道理。还有你知道那么多关于美学、化学、物理学，对吧？”她俏皮地掰着手指，轻松的语气缓解了之前的尴尬。
范澄喻知道她的意思，不禁笑了，“我只是喜欢看书罢了。”
“人的学识与后天不断的充实有关，学历不能代表一切。”奚凝霜马上巴结似地说完就傻笑起来。
两个人对视片刻，又觉得哪里不自在了。
转瞬奚凝霜说：“明天还是不能开炉，那我请一天假。”
第二天，奚凝霜没去老宅，范澄喻从清晨到日落，频频到院子去，每每走到一半儿就折回来。他又去看看炉子，翻看自己的记录表，还需要二十六个小时开炉，二十六个小时，他心想，以此刻七月底的天气是不是可以早点开炉？毕竟天这么热，他把手放在炉门把手上思量。
“你在干嘛？”正犹豫间，听到奚凝霜的声音，就像画眉鸟轻快的叫声，传到耳朵里竟然那么轻快舒畅，瞬间唤醒这里沉闷的空气。
“你？你不是请假了吗？”范澄喻放下炉门上的手，脸上不由泛起笑意。
“你不会想开炉吧？我记得还要二十六个小时呢。”奚凝霜人已经走进来，拿起记录本就看，脸上认真的表情以为自己记错了。随范澄喻学习之余，她把这些事都暗暗记在了心里。
范澄喻憨笑着挠挠头，“是，我是觉得，应该也差不多了。夏天温度高，也许可以早一点。”
“这么大一个作品，哪能冒这么大的险？”奚凝霜一张认真的小脸上竟然有点愠怒之色。只有范澄喻知道他为什么想早点开炉。
奚凝霜放下手中的记录本，“不能开。”
“你怎么来了？”范澄喻又问。
“我去书店买了一些图册回来。”她从肩上挎着的棉麻布袋里拿出几本图册。画玉兰的时候，她看范澄喻的图册是很久以前出版的，她在苏州上学的时候，就看过很多新出版的图册里面收集了国内国外更多图案，风格炯异，对拓展创新有很大帮助。所以，她今天一气买了整整十本，“你看，有花草，有鱼鸟，有山水，有建筑，各种风格都有。”笑着给范澄喻翻看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