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他蹲下身子，想要伸手碰一碰秋若若，但他只是半举着手臂，迟疑许久，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能落在哪儿。
她的眼睛虽然没有看向他，但却给他了十足的距离感。
“姐姐，对不起。”
膝盖触地，这么高大伟岸的身子，就用这种看上去很憋屈的姿态，伏在秋若若的身前。
林怀予将额头轻轻地抵在她的手背上，很轻很轻，生怕她会在下一秒，就无情的将他推开似的。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可以吗？”
“那些……那些一开始都没有的，但是我要出门，会离开很久，我怕……”
他含含糊糊的不敢说清楚，但秋若若却明白他在说什么。
秋若若静静听他说着，眼眸中仍旧是没有温度，但她身子动了动，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
她就站在客厅的正中央，仰着头，看着灯光斑斓的天花板，她缓缓地转了一个圈，刺眼的灯光让她有点昏眩，但到底不至于让她摔跤。
可她还是歪了下身子，重心摇摆之后迅速被一个力道给定住了。
秋若若低下头，看见林怀予双臂紧紧抱着她的小腿。
而他整个人，都已经跪坐在地毯上了。
“起来。”
秋若若蹙眉，不喜欢他这样耍无赖的举动。
“姐姐还没原谅我，我不起来！”
空气中压抑着男人的痛苦，就算不仔细听，也能听得到他的声音不对。
“你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
秋若若闭上眼睛，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想要拽他起来。
“被阳阳和晚晚看到的话，他们一定会笑你的！”
她能有多大的力气，一个大男人，如果真想耍赖黏在地上不起来的话，秋若若根本不可能把人给拽起来。
所以结局很惨，秋若若被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发抖的林怀予给拽倒，一同倒在了地毯上。
但是林怀予理智尚存，他用自己的身子帮她垫了一下。
他的理智也只剩这么一点点了：只要他在，是不会让秋若若受伤的。
秋若若完全被他的无赖精神给打败了，早知道是这样，十几年前捡到这家伙的时候，她就该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把这人给领回家。
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可偏偏又不只是麻烦。
秋若若看过林怀予的就诊记录，她知道他的心理问题有多严重，眼下这一幕虽然是她完全想不到的，但好在有之前的病历做底子，秋若若心中徘徊许久，终究还是接受了。
“起来吧，我可不想跟你一直坐在地毯上，不然你先放开我，要坐你自己坐。”
秋若若的话音很无奈，是拿他没有办法，但林怀予到听出了一丝“见好可以收”的味道，赶紧扶着秋若若站起身，把她摁回到沙发里。
“姐姐刚才吓着我了。”
秋若若一听，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怎么就吓着你了？”
林怀予自己也有点儿理亏，但他心思弯弯绕绕那么多，显然秋若若不会是他的对手。
“就是吓着了。”他声音还有点儿发闷，仰起的脸颊上，隐隐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回来，姐姐一声不吭坐在这儿，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不是吓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