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些年来，就算你经常不回家，就算你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但是只要能看到你过的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孩子啊……妈妈真的没想到，你心里对我们的厌恶，对我们的仇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居然到了，你担心影响到自己的事业，能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下手的地步！”
听到这里，潘清月下意识地就想要说什么，然而一抬眸，看到玻璃外面沈阿姨苍老的面孔，花白的头发，还有通红的眼眶，她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猛然捏紧了手掌，任由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都好像完全没有觉察到一般。
“罢了，罢了。”
沈阿姨仰头用力闭了闭眼睛，潘娜娜站在她身后，清晰地看见母亲挺了一辈子的腰杆，好像突然就垮了下去，深深地佝偻着。
心脏被狠狠地揪痛，潘娜娜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握住沈阿姨的手捏了捏：“妈，我们走吧。”
“走吧，走吧……”
沈阿姨苦笑一声，转过身去没有再看潘清月一眼，步履蹒跚着往外面走去。
但是潘清月却清晰地看见，就在她妈妈转身的那一瞬间，分明有什么透明的液体从她眼中掉了下来。
她机械地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抹了一手的水。
……
得知潘娜娜和沈阿姨已经回来了，连漪马上打了电话过来：“怎么样？”
潘娜娜苦笑一声，抬头朝阳台看了一眼：“妈妈从回来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就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吃饭也不喝水，连漪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我做错了啊……要是我没有和潘清月计较，说不定……”
“别说这种话。”
连漪正色道，“这件事对沈阿姨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是你要想想，你可以不和潘清月计较，她愿意不和你计较吗？从这件事你也能看出来了，为了达到目的她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这次能让人绑架你，下一次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说到这里，连漪也叹了口气：“不管什么时候自己才是第一位的，我明白你不想让妈妈伤心的想法，但是早点让她看清楚潘清月的为人也是一件好事，现在的这种情况，反而才是最公平正义的，阿姨是个坚强的人，我相信她一定能自己想开的。”
“我知道了……”
潘娜娜小声说，“我再把饭热热吧。”
“嗯，你再劝劝沈阿姨，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好的连漪姐，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连漪忍不住长叹一声，突然莫名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坏透了的反派，现在在怂恿好人做坏事。
“怎么了？”
霍祁从身后靠近过来，手臂环在了连漪腰上，轻声问道。
“没什么。”
连漪捏了捏眉心，顺势靠在霍祁怀里，“就是有时候感觉，挺累的。”
霍祁吻了吻她的发顶，突然问道：“晚上有个宴会，要和我一起去散散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