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这么问,钱代有点懵,“好像是从墓里出来就病了,后来又瞎又哑,没过几年就死了,怎么了?”
这就对了,在这余辜的眼里,世上或许根本就没有无罪之人。杀人是罪,孩童虐杀一只臭虫也是罪,我们做的一切错事,造的一切杀业,在它这里,都会被无限放大,臭虫和人命可以是等价的,你杀了它,就得偿命。
在这种极端的,众生平等的思想下,这种说法自然也有道理,但是我却不敢苟同。
我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世界并不是极端的,并不是非黑即白,白天和夜晚之间还会有一段黄昏。
众生也本就不是完全平等的,否则有食物链的存在,一切生物都该灭亡。
很多时候,我吃你,本就是理所应当,另一些时候,我杀你,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错,还有些时候,我伤害你,确实不对,但罪不至死。
人类进化到今天,并不是为了踩死一只蚂蚁,都要性命相抵的!
有罪确实应该受到惩罚,但并不是所有罪都应该以死为代价。
正因为是天道的极端阴暗面,所以余辜才总是出现在这种阴戾之地吧,因为别的地方容不下它。
钱代看我们没了动静,有些着急,“我说,咱们不赶紧逃吗?”
程弈云一屁股坐下来,“怎么逃?”随后他拍拍地,“来吧,咱们几个坐这边,怎么也得比他们整齐。”
钱代的表情立刻像吃了屎,扭头巴巴的盯着我,“江爷。”
我挨着程弈云坐下,“这个姿势最起码舒服点。”
钱代:“……不是,咱们就这么等死吗?”
“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咬死了自己没有罪,不然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程弈云扭头看看我,眼角似乎还带着笑意。看来我猜对了,余辜就是通过类似梦境的方式攻击,花言巧语说服你,让你觉得自己有罪,然后心甘情愿的以死谢罪。
抵死不承认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这种超自然的东西。但是不承认是否意味着不会死,我不知道,谁知道余辜讲不讲道理呢?
他们也都坐了下来,我们六个跟对面五个人面对面,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盯着对面的墙,静等审判者的到来。
突然,墙上出现了一团黑色,像影子,又像是一团黑气。我看着这团黑色,居然慢慢陷了进去,整个人都被黑色包裹。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这空间很大,我依然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
虚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江楚,你可知罪?”
这声音威严又庄重,让人听了便觉得畏惧,让人有种跪下来磕头的冲动。而且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质问,仿佛最公正的法官,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罪证,只差宣判了。
我被这一嗓子震的心跳都慢了一拍,原来这就是余辜,果然可怕。
“我何罪之有?”
“十岁盗窃,十一岁杀人,十三岁纵火行凶,致两死五伤,其后更是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当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