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雅将两个孩子哄睡，立刻给顾曜南打了电话，“大叔，你们在回来了吗？我告诉你，黄默仁今天偷偷来庄园，说是为了给她妹妹出气，毁了我的婚纱……”
岳雅想想也觉得好笑，觉得事实一定不简单，他不仅仅想毁了婚纱。
“还有，我问了黄默仁，有关原尸体的下落，看黄默仁的神色，我猜测，偷走原尸体的人，是他的妹妹，黄茉莉。”
岳雅不愿意说那是宗烨的尸体。
她心里总觉得，宗烨应该还活着，他不至于这么轻易死去了。
“黄茉莉。”顾曜南抬起眸光，看向医院的天花板，“好熟悉的名字。”
“你认识她吗？”岳雅问。
“应该听说过。”顾曜南沉了沉心思，“想起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女逃犯，十岁的时候，杀死了两个同龄女孩子，在儿童拘留所收押教育，成年后恢复自由，又杀了同校女生，被黄家上下打点，才没有被公开，那黄茉莉就此没出现过？”
难怪了，岳雅派柳风去打听，只打听出黄默仁和黄茉莉，一个因为天生残疾，一个因为丑陋而不受父母待见，其余的便没有了。
然而事实上，黄家却比她想象的还要肮脏，所谓的冷淡，也可能只是包庇犯罪的女儿。
“你知道，黄茉莉为什么要杀人吗？”岳雅问。
顾曜南扯了扯唇角，“我只是偶尔听说，倒没有在意，不过如果她与宗烨有关，我让人去调查一下就行了。”
“好。”岳雅微微颔首，“对了大叔，你和粥粥见过奶奶了吗？她还好吗？精神状态怎么样？”
“见过了，目前一切都好，没有任何症状。”顾曜南脸色轻松了一些，“头等舱也没有感染人员，暂时可以放心。”
“好，那你们今晚要回来吗？”岳雅问。
顾曜南看了粥粥一眼，男孩坐在旁边，小脸端着忧虑。
“粥粥说，他想留在医院，等老太太一起回家。”顾曜南淡淡道，又看了粥粥一眼，“你确定吗？”
粥粥点头，“当然。”
岳雅自然听见了粥粥的声音。
她知道粥粥是被老太太带大的，感情深厚，粥粥执意这样，他们不好阻止，况且医院肯定会给粥粥做好防护措施。
再说，老太太有粥粥陪伴，也不会太闷。
“那好吧，明天我给粥粥送换洗衣服，但是大叔，你也要留在那吗？”岳雅担心顾曜南的病情。
方才说话时，她隐约觉得顾曜南有些乏力。
“嗯，医生让我先回去。”顾曜南也并不是逞强的人，更何况岳雅心心念念的体贴他，更不是该逞强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岳雅问，“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小张一直在外面等，我待会就回去。”顾曜南勾唇笑了笑，倾泻的余光也是平淡的幸福。
这一切，落在了粥粥眼里，他埋下眼睛，等待顾曜南挂断电话，才说道：“爹地，你可以走了，待会护士姐姐就要带我去睡觉了。”
“好。”顾曜南起身，拍了拍粥粥的肩膀，“那么，太奶奶就交给你了，……不过，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粥粥脸色微微一变，“我不开心了吗？”
“当然。”顾曜南眸光深邃，“好像，每次爹地妈咪恩爱的时候，你都不太高兴。”
粥粥脸颊泛白，“我没有。”
顾曜南凝视着粥粥，黝黑的眼底看不出究竟是考究，还是无奈，“是吗？我还以为你不高兴的原因，只是一直在担心我的身体。”
粥粥眼角亮了几分，但很快，像关闭后的路灯，缓缓没了光圈，耸了耸肩膀，“唉，还是被你猜到了！我不想承认，因为妈咪总让小孩别管太多，可我就是忍不住……”
“我知道，你太懂事了。”顾曜南拍了拍粥粥的脸颊，“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
“嗯。”粥粥点点头。
接着，他便目送顾曜南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下，灯光下绷紧的小身影，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没坐一会儿，便有护士带他去休息。
“护士姐姐，我太奶奶睡了吗？”粥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