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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戴面具的活死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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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长风并没有回答,而是从贴身衣兜中摸出个小木盒,递给苗欣。“这是什么?”苗欣伸手接过,下一秒,她便呆住。因为,这木盒她太熟悉了,当初陆子轩色.诱慕容婉柔,从慕容婉柔手里偷过来,用来保存另一个寒爷断指的,就是同样的木盒。“哥?”来不及打开看木盒里究竟装着什么,苗欣脱口问:“这盒子你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司徒长风却不答反问,仿佛笃定苗欣见过类似的木盒。苗欣既然与司徒长风相认,有些事情,就没打算瞒着司徒长风。现在司徒长风直接问,她也直接点头回答道:“没错,同样的木盒,我不但见过,还从我朋友手里得到了一个。”“你知不知道这种木盒,有什么作用?”司徒长风继续问。“我研究过,虽然没研究出来,这木盒到底使用了什么木料和构造,却发现,这种木盒,不仅仅是简易冷藏盒,而是个小小的冷库,具备灭菌、恒温、保鲜、冷藏、冷冻等多重功能。好不夸张的说,它不但能储存药品,还能保存活体标本。”“嗯。”司徒长风认同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你朋友是从哪里得来的木盒?”“知道,算是机缘巧合,从慕容皇室一位公主手里得来的。据说,这位公主,将这种木盒,当做药盒。”“嗤!又是药盒?”司徒长风就笑了,“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谎言呢!”这话仿佛醍醐灌顶,苗欣先是一愣,继而,顿悟。“哥?”她脱口道:“这木盒,是白若卉……我是说,是妈妈留下的,对吗?当年,妈妈是不是也用这木盒当作药盒?”“嗯,”司徒长风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即便不是针对苗欣,苗欣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暴涨的杀气。“欣欣宝贝,”他温柔地摸了摸苗欣的头,声音低沉道:“慕容皇室的公主,不过是鲜活的罐子而已。”说完,不等苗欣反应过来,已迈步向密道走去。苗欣站在原地愣了十几秒钟,长风哥哥这句“慕容皇室的公主,不过是鲜活的罐子”,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却不敢仔细往深处去想。揉揉太阳穴,苗欣强压下心头不安,轻轻推开木盒上的隔板。只见,盒子里正蹲趴着一只指甲盖大小、通体雪白的蟾蜍。要不是苗欣推开隔板发出响声,蟾蜍的眼珠往上转动了一下,视线与苗欣相撞,任何人看见它,都会觉得,这是一枚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饰品。即便苗欣是医学界奇迹Dawn大神,见多识广,看见这只蟾蜍,也不由轻呼起来:“玉蟾蜍?是玉蟾蜍!”可是,才念叨了两声,苗欣嗓子一哽,两行热泪终于滚滚而下。玉蟾蜍,一种名贵的中药,传闻与千年灵芝、冰山雪莲等一样,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它却不是药草、

药石,而是五毒。据苗欣所知,玉蟾蜍生长在海拔六千米以上的雪域高原,大约是吸收了日月精华,又常年躲在冰雪中,玉蟾蜍具有神奇的活血化瘀功效。苗欣饱读医书,无论中医还是西医知识,她都能巧妙运用,而在治疗疑难杂症上,她也会利用西医的快、猛特性,配合中医的治标治本,发挥中西医合璧的最大功效。所以她非常清楚,玉蟾蜍对于脑死亡的植物人,是多千金难求的东西。不管长风哥哥想让她治疗的病人已经昏迷了多少年,只要将玉蟾蜍做药引,病患都能很快从昏迷中醒过来。换句话说,长风哥哥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借助Dawn大神之手,他完全可以用自己掌握的医疗知识,给病人使用玉蟾蜍,将病人救醒。所以,长风哥哥所谓的跟她交易,整个就是画蛇添足。语气说,那是交易,倒不如说,长风哥哥帮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白白将蓝狐送给她。而就连这个冠冕堂皇理由的后续,长风哥哥都给她想好了。这一刻,苗欣再次感受到,司徒长风对她刻在骨髓里的维护和疼爱。厉明旭和厉泽信一听说司徒长风要与欣欣宝贝做交易,让欣欣宝贝先帮忙救人,就炸毛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冷嘲热讽,厉明旭还不动声色给雇佣兵们下达命令,随时准备强攻。自家哥哥们什么尿性,苗欣太清楚了。平时都不是喜欢高调的人,今晚不光是冲着蓝狐来,三哥和五哥最大的目的,就是找茬。她之前还觉得,哥哥们闹腾,那是哥哥们自己的事情,横竖在司徒家族的地盘上,长风哥哥也不至于吃亏,而屠龙刀和倚天剑合璧,更是不容小觑,让哥哥们打一场,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男孩子从小就都是打架长大的。可是在跟长风哥哥谈过之后,她内心的天平,不受控制便开始向长风哥哥倾斜。倒不是说,变得跟长风哥哥更亲近,但明明确确,就是更加心疼长风哥哥。所以她直接丢给三哥和五哥警告的眼神,一言不发地跟着司徒长风离开阵法机关,进入地宫。厉家七个葫芦娃中,除了大魔王寒爷外,其他六个,从来都是外面横,只要回到家,见到欣欣宝贝,个个都是没脾气的受气包。见欣欣宝贝跟司徒长风单独谈过之后,胳膊肘子居然往外拐,两人又委屈又难受,却不敢再叫嚣,只能像小媳妇似的,灰溜溜跟着。即便到了地宫会客厅,司徒长风将其他人都留下,单独带走苗欣,厉明旭和厉泽信也没敢多说一句。司徒长风没有传唤任何手下,亲自带着苗欣往地宫深处走。他不说话,苗欣也不问,兄妹俩都显得心事重重。七拐八拐地走了大约十分钟,司徒长风在一道门前停下。苗欣本以为,这里就是病人的卧室或诊室,不料,门打开,却是一间仅能容纳三人的电梯。坐上电梯,越往下走

,苗欣的心越沉。通常情况下,即便是脑死亡的植物人,在呼吸机和营养液的作用下,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只有一种情况的病人,需要冷藏或者冷冻,那就是,濒死病人。所以,长风哥哥要让她诊治的病人,不但是脑死亡病患,还是个身患绝症,只要一醒来,很快就会死亡的人吗?她心里乱糟糟的,仿佛随着电梯的下降,整颗心都处于失重状态。这感觉实在陌生,让苗欣不受控制的慌张。或许是因为血脉相连,有亲哥哥在身边,苗欣犹犹豫豫地伸出手,终于握住了司徒长风的大手。司徒长风正在想心事,半握拳的右掌心中,突然钻进来只小手,一低头,就对上欣欣宝贝期期艾艾,还带着点怯懦的眸子。不管欣欣宝贝拥有多少马甲,无论她在外面有多强悍,在亲人面前,她终归还是个孩子啊!心头一软,司徒长风抬手就将苗欣圈进了自己怀里,“别怕,有哥哥在,没事的。”“哥,”苗欣的鼻子有点发齉,“他……会不会怪我?”“不会!”司徒长风回答得很快,也很坚决,声音却很温柔:“他和我一样,都希望你幸福。”迟疑一下,又道:“我只是想,让他亲眼看看你。”终于,电梯停下。这次没有再走通道,一出电梯间,苗欣就感受到冷气扑面而来。很显然,她的猜测没有错,病患需要低温环境保证最后的生命体征。司徒长风率先推开虚掩的房门,一只脚已经跨进去,又回头冲苗欣伸出手,“来,跟哥一起进来,看看爸爸!”“爸爸”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艰难的苦涩,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而苗欣心中最后那点侥幸,也彻底被击的粉碎。真的是爸爸,她苗欣的亲生父亲。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司徒瑾瑜,瑾瑜,美玉的意思。只看长风哥哥这张脸,苗欣就能猜出,爸爸年轻的时候,是个怎样出类拔萃的美男子。她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光彩四射的人,此时却躺在冷库里,成为一个活死人,悄无声息任由岁月一点点夺走他的生命。仰起头,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全部憋回去,苗欣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重新握住长风哥哥的手,一步步走进去。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完全按照ICU病房布置,抢救器械一应俱全。而在房间最中间,摆放着一张苗欣熟悉的医用床,床上,躺着个一动不动的病人。哪怕苗欣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走到病人跟前,看清楚病人脸上戴着副面具。而吸氧管,就通过面具,直接插.入病人的鼻子,也不由愣住了,“哥?这是?”“他就是我们的亲生父亲,司徒瑾瑜。”“我知道,”苗欣舔舔嘴唇,“我是说,他本来就长期昏迷不醒,呼吸系统应该非常脆弱,你为什么还要给他戴面具?”“你觉得,是我给爸爸戴的面具?”司徒长风突然笑着看

过来。苗欣对上他的视线,莫名心头一揪。此时,长风哥哥的眼神,实在太凄凉了。他明明在笑,笑得那么好看,可眼睛里的情绪,却仿佛走过了人世间所有磨难,就连最后一丁点希望,都消失不见了。心头猛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苗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脚步才动,司徒长风又开口了:“欣欣,你不是觉得,爸爸呼吸不畅吗?既然你觉得,这面具太碍事儿,你就去帮爸爸摘掉吧!”“我……”“害怕了?”司徒长风垂眸,“可是,我从小,就看着这样的爸爸呢!”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话,但苗欣就是从中间听出了无穷无尽的委屈。这一刻,苗欣的大脑异常清晰。长风哥哥说的,是他从小。也就是说,爸爸戴着这幅面具,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始终戴着面具,从来不取下来。苗欣脑子里极其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人,慕容泾阳。没错,就是慕容泾阳。尽管心里怕得要死,但苗欣还是一步步向司徒瑾瑜的头部移去。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答案就在面具之下。如果这就是让长风哥哥背负着的大山,这就是,让长风哥哥耿耿于怀的仇恨,那么,无论她苗欣回不回归司徒家族,她都要将山劈下来一半,扛在自己肩膀上。近了,终于走到司徒瑾瑜床头,苗欣屏住呼吸,伸出手,摸向面具。面具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上面的彩绘,一看就知道,是妈妈白若卉亲手绘制的。曾经的苗家,有很多这样的面具,而苗欣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种面具的开关在哪儿。所以,别人不太容易取下来的面具,她只要抠开开关,就能轻易摘下来。出乎她意料的是,将整个面具全部摸索了一遍,苗欣居然没找到开关。她不死心,继续摸。这次,终于在该有机关的部位,摸到了一个凹槽。只是,这凹槽怎么摸,都像是缺了个零件。苗欣只好将手机电筒打开,凑近了细瞧。结果,她发现,面具开关,居然被人损坏了,原本可以抠开的弹簧卡子,整个都陷进去,完全卡死了。“这是谁干的?”她愤怒地转身质问司徒长风,“哥,你别告诉我,这是爸爸自己干的,或者,是妈妈干的。”“当然不是。”司徒长风凑过来,帮苗欣举手机,“只有脑筋不正常的变态,才喜欢一辈子戴着面具,不取下来。”脑筋不正常的变态?苗欣先是一愣,继而仿佛被雷劈中,猛地惊呼出声:“是……是慕容泾阳?是不是慕容泾阳给爸爸戴上的面具?”司徒长风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无比复杂,甚至怜悯的目光,静静凝视着司徒瑾瑜。苗欣就懂了。该死的!她就说,自己怎么一看见爸爸,就会想起慕容泾阳,搞半天,就是慕容泾阳造的孽。那该死的老东西,这是在效仿《铁面人》吗?居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不行,她一

定要帮爸爸把这幅面具摘下来。十分钟后,苗欣终于停手了。因为,不管她使用什么技巧,哪怕使用蛮力,她也没能将面具成功摘除。面具就像焊在了司徒瑾瑜脸上,仿佛与司徒瑾瑜的脸皮彻底长在了一起,眼看着,已经有鲜血流出来,面具却依然拿不下来。生怕将爸爸的脸皮撕坏了,苗欣红着眼眶问:“哥,究竟怎么回事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你不要让我自己猜好不好?我讨厌跟你打哑谜,讨厌你这幅什么苦难都要自己扛的样子。哥……”捂住地蹲下身,苗欣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告诉我?你担心我,不想让我冒险,但,我也同样担心你啊!你是我哥,床上躺着的这个活死人是我爸爸,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让我给你分担一点点,别让我觉得自己这么自私,这么差劲儿?哥……哥……哥……”随着她一声声“哥”唤出口,司徒长风终于在她对面跪倒下来,他搂住苗欣,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欣欣,不是哥哥不告诉你,而是……而是咱们爸爸不让告诉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是他的女儿,难道爸爸重男轻女到这样的程度?还是,他从未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压根就不想认我?”“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那是哪样?”“是……爸爸说,长风,如果你能找到你妹妹,别让她搅合到两个家族的仇恨里来,就让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吧。毕竟,她和你妈妈在一起,而你妈妈,到底是慕容皇族的小公主,身上流着,慕容康的血。”电光火石间,苗欣将之前没想明白的地方,全都想通了。“当年,所谓的若卉小公主跟司徒家族私奔,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白若卉想要保护慕容皇族对吗?而妈妈也不是跟爸爸走散,更不是爸爸把妈妈弄丢了,而是,妈妈自己离开了爸爸,对不对?”司徒长风一下子呆住。他做梦都没想到,欣欣宝贝聪明至此,居然能想到这一层。“你……”颤抖着手,他不敢相信地蒙住苗欣锋芒毕现的眼睛,“欣欣,不完全是这样的,爸爸说了,他和妈妈,确实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妈妈对慕容皇族,也有深厚的感情。妈妈不愿意看见父子相残,更不愿意看见爸爸和慕容皇族为敌,所以,她以保全慕容皇室为条件,自愿跟爸爸离开RSC国。”苗欣全懂了。白若卉就是个自私的女人,或许,她是真的爱上了当年RSC国第一世家年轻的家主司徒瑾瑜,但,她更爱自己的娘家,更爱慕容皇族。所以,在司徒瑾瑜和前太子慕容博远查出慕容皇族的罪恶,想要大义灭亲、拨乱反正时,她来了个釜底抽薪。而因为她,司徒瑾瑜英雄气短儿女情

长,背叛了前太子慕容博远,也葬送了整个家族。只可惜,即便他要美人不要江山,抛弃一切带着白若卉私逃,白若卉的心,还是没有完完整整属于他。这一刻,苗欣不知道是该说司徒瑾瑜痴情,还是说他脑缺。但无可否认,她心疼了,心疼这个恋爱脑的爸爸,更心疼从生下来,就替他们的爱情买单的长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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