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
云溪忽然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谢芷柔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正是谢家的铺子，却不是他们三房的。
依稀记得这是间首饰铺子，此时却大敞着门，货架上空荡荡的，连个伙计也没有。
“这又是怎么了？”
铺子有安氏关着，按说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才是。
过路人听见这话，停脚看了谢芷柔一眼。
“谢三小姐？”
得益于谢芷柔的名声，在京城，十个人里有八个都能认得她。
“您还不知道呢，谢家大少奶奶被气走了，这铺子没人管，可不就成了这样子。”
“要说也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本就是勉力支撑，谢二老爷还整日出没赌场，多大的家业也不够挥霍么。”
说得起劲，他好像亲眼看见似的，伸手一比划，“您是不知道，谢二老爷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跟大少奶奶吵了一架，京城都传遍了，就是昨天夜里的事。”
“天不亮吧，谢家好几家铺子都被人开了门，里头的东西，值钱些的谢二老爷拿了，他看不上的也有伙计们拿，反正也不剩什么了。”
这就是了。
谢芷柔心里舒坦了些，她昨夜歇的早，自是不会有人拿这些事来打搅她。
只是他说错了一点。
谢芷柔心想，安氏不会留下什么值钱的物件，真正值钱的应当都在她那里才对。
见她不语，那人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什么，谢三小姐，您千万别生气，如今您两家不是分家了么，谢家按说也牵连不到您身上，再说了，谢二老爷那沾的可是赌，您千万别心软！”
说起谢斌，他竟还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谢芷柔不禁问道。
“嗐，这不是醒得早么，出门溜达时一家一家看过来的，您再往前走，前面的铺子多半也是这个样。”
那人不好意思起来，抬手挠了挠头。
跟他道了声谢，谢芷柔接着往前走。
果真如他所言，所过之处，入目皆是萧条，连个能问话的伙计都没有。
正晌午时分，得月楼厢内。
谢芷柔浅抿了口茶水，眉眼低垂着，不看眼前人。
等了稍许时候，慕容清有些坐不住了，抬手替她续上半杯茶。
“谢三小姐，我方才所说句句皆是出自真心，你若是不信……”
“无关乎我信与不信，六皇子，谢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些，相比起其他，我与父亲母亲更看重的都是姝儿自己的想法。”
谢芷柔截了他的话，“至于你所说的真心，是与不是，姝儿自会分辨，这事我会问她，你且等上几日，如何？”
肯讲话说到这份上，慕容清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大半，心中泛起喜意，连带着眉梢眼角也放松下来。
“就依三小姐，有劳费心了。”
事情还八字没一撇，慕容清待她却已经好似亲姐，倒叫谢芷柔无所适从的一瞬。
“谈不上费心与否，我也乐得姝儿日子顺心，非是看在你的面子。”
“是，八小姐常说您是府上待她最好的人，如若不然，我也不敢贸然找上您了。”
分明是一朝皇子，偏在谢芷柔面前，他不自觉便矮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