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震惊之后，随即大怒拍案而起，震得杯盏中的茶水一晃溅湿了桌面。
“这都是什么道理？程氏行事居然如此肆意妄为，不过问我的意见，妄想瞒着我插手三房的事情！”
姜氏性情向来温和，如今显然是被气急了，竟开始直呼老夫人的姓氏。
谢文莺面色虽还算淡然，但眉宇间仍涌起丝丝不安。
谢芷柔对她道，“姑姑，近日来若是有什么宴会，你便称病推了吧。至于祖母那儿……口头上先应着，我来想办法解决。”
谢文莺虽有些焦虑，但她是极为聪明通透的。
她听出谢芷柔言语中的关怀，抬手在她小巧的鼻尖轻轻一勾，笑道，“自古都是长辈替晚辈解决事情，哪儿还有侄女反过头来安慰的姑姑的。”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若是兄长在就好了，老夫人的行事也不至于如此无所顾忌，好似笃定了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谢芷柔的父亲谢宜出海经商贸易已有一年之久，除却每隔数月寄回一封书信以外，久没有其他动静。
谢芷柔看着谢文莺，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她开口问道，“姑姑，你可有意中人？”
这话突兀的，连谢文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姜氏最先意会到谢芷柔的话，她跟着追问道，“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只怕此番我们不能推拒老夫人的‘好意’，与其让她算计，不如咱们主动出击。”
谢文莺眉心微低，好似在思索着。
她也知晓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开始相看京中的官家子弟，可是……
谢文莺有些惆怅，若非遇上良人，她宁愿一辈子当个老姑娘。
谢芷柔见她沉默，轻声问道，“我见虞侯爷对姑姑你有心悦之意……不知姑姑意下如何？”
谢芷柔话一出，姜氏惊愕住了，谢文莺眨了眨眼，脸颊倏然飞升起一抹羞红之色。
一提到那个名字，谢文莺慌了，她支支吾吾的开口，“我……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与虞侯爷能有什么……”
一向淡然的她竟失措至此，这一下，谢芷柔与姜氏二人顿时明白她的心意了。
没有理会谢文莺苍白无力的‘辩解’，这对娘俩好像就这么笃定了，开始兀自嘀嘀咕咕商讨了起来。
姜氏道，“就算找遍整个京都，也挑不出几个比文莺还好的女子，在我看来，她配上虞侯爷绰绰有余。”
谢芷柔赞同的点头，“我先前替姑姑打听过了，虞侯爷后院未曾纳过一房妾室，便是青楼都不曾去过，后院干干净净，姑姑嫁过去必然不会受气。”
娘俩二人说着，满意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姜氏道，“接下来的难题……就在于咱们的身份了。”
“宁远侯府可不是咱们谢府可比拟的，再者那帮达官贵人不是最轻商吗，我怕文莺嫁过去会吃亏。”
谢芷柔沉吟，她当下最担心的也确实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