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姝轻轻拽住了谢芷柔衣裳，她们左边儿是个小摊子，地上铺了个毯子，上头摆了不少玩意儿，谢芷姝指的正是其中一个。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才落在她所指的小玩意儿上，谢芷姝就已经拿起另一个东西爱不释手。
瞧着自家妹妹这般，谢芷柔嘴角勾起浅淡笑意。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知还能过多久，眼下谢家三方虽说是一帆风顺，可谢芷柔心里清楚，往后的路并不好走。
世道艰难，人心难测，谢芷姝的这份天真气更显得格外难能可贵，她一定要守护好她的天真。
谢芷柔如是想。
谢芷姝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耳边，她站定身子，将视线从摊子里那些小玩意儿上挪开，环视四周，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燕郡乃是江北的中心，是江北无数州县郡之首，府衙的所在地。
谢芷柔想起那日在花厅父亲说的话，江北府物阜民丰，独独看这燕郡就已可知了。
“果然不虚……”
谢芷柔自言自语地感慨了一句，谢芷姝回过头，捏着一个兽首面具挡在脸前，“姐，你说什么？”
谢芷柔一笑，一手拍掉她的手，“没说什么，你拿着这玩意，晚上可就要变成妖怪了！”
“你才变妖怪！”
谢芷姝朝着她撅了撅嘴，手里的兽首面具也放下了。
望着面前小人儿满是笑容的脸，谢芷柔整个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
谢芷姝看什么都新鲜，一路逛一路买，竹绣和云溪怀里都快抱满了，谢芷柔则由着她，将燕郡的几条主次街道都逛了个遍。
“这燕郡热闹是热闹，繁华归繁华，可总觉得好像……”
云溪今日初到燕郡也和谢芷姝一样，很是新鲜，怀里的东西抱得都快遮住脸了，还一脸的兴致勃勃。
谢芷姝不觉得燕郡有哪里不好，歪着头不解地问道：“好像什么？”
“好像，好像……奴婢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跟京城比有哪里不大一样。”
这一问，却将云溪也问住了，一对柳眉蹙起，张着嘴不知该怎么说。
“就是……就是……”
“就是玩意儿花样都显俗，瞧着旧得很。”谢芷柔悠悠出声。
“对对对！”
谢芷柔将她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云溪顿时点头如捣蒜，“就是花样旧，奴婢刚才倒是瞧见几件不错的，可细一看又想起来是大半年前京城里时兴的。”
听罢这二人的话，谢芷姝一手端着下巴，作微微思索状，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倒还真是，但有好些小玩意都是京城没有的，可好玩了！”
谢芷姝才反应过来，然而谢芷柔的注意力早不在这上面了。
她四下望了望，眼角余光在街角处瞥见一家名曰“沧海月明”的铺子，想来定是卖首饰珠宝的。
“去那儿瞧瞧。”
说完，谢芷柔提步往前走。
谢芷姝还流连在小摊前，直到谢芷柔回头轻唤了一声，才抬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