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
芮雪轻轻笑着，并不真的翻脸，只是言语当中没有刚才低眉顺眼的温柔了，而是带着锋芒，极有攻击性的。
许妍菲垂下眼睑，没说话。
但心里已经为好友默默地点了个赞。
荣漫菁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没让自己崩盘。她擦了擦嘴角，故作优雅地笑着：“年轻真好。想当初我也是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现在不过是长大了成熟了，有些事情也晓得分寸轻重。”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旁边的许妍菲：“我们这样的人家，家里家外互相关心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明明是一片好心，怎么到了弟妹这里，倒是像我管闲事似的，我……我都有点伤心了。佟太太，你也是高门大户的媳妇，你怎么想？”
许妍菲原本只想看戏。
只要不太过分，她根本没打算真的替芮雪出头。
说到底这是芮雪自家的家务事。
她可以为她撑腰，却不能事事都挡在前头。
但荣漫菁不乐意，显然已经打算将许妍菲拉下水。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许妍菲不客气了。
许妍菲不慌不忙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学着荣漫菁的姿势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一点都不着急。
人的动作一旦放缓，放在荣漫菁的眼里就像是一种挑衅。
许妍菲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点惹怒了她。
“佟太太真是沉默是金呀，我问你话理都不理，真是大户人家教出来的名门千金，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荣漫菁阴森森笑着。
许妍菲一点不生气，反而扬起灿烂的笑容。
“荣家大姐这样说我就不明白了。刚才我在吃饭，难道要我一边吃一边说话？那不是更没有礼貌？说到大户人家，那从前还是食不言寝不语呢，现在还不是要客随主便，你都问我了，我哪能不说呀？”
她的笑颜带着三分清艳，淡淡的倦意反而让她细长的眼线更加隽秀迷人。
荣漫菁被噎得不轻：“那你也不用那么慢。”
“不好意思，我是跟您学的。都说荣大小姐从前最得宠，教养气质都是一流的，刚才我学着您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投入，您不会见怪吧？”
许妍菲依旧笑盈盈。
话题一下子被扯开万里远，荣漫菁不乐意了。
她清了清嗓子：“是我着急了，对不住。那你也说说吧，我刚才说得对不对？”
“对，也不对。”
许妍菲笑道。
“什么意思？”
许妍菲大而明亮的眼睛看过去：“如果是一家人，友善的关心当然是对的；可如果不是呢？那就成了手伸得太长，多管闲事。”
“你说谁多管闲事？！”荣漫菁炸了。
“荣大小姐，我可没有这样说。您不是荣涛的堂姐吗？怎么能算是外人呢，你们可有共同的爷爷呢。”
许妍菲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
众人绷不住了，有性子活泼的差点笑出声。
现在又不是过去了，一大家子在一起吃大锅饭。
荣涛跟荣漫菁感情再好，那也是堂姐弟。
就算亲姐弟，也没有这样乱管人家小夫妻闲事的，这种行为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换成其他人，芮雪早就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