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瑞想过对方会找到自己。
但那也是他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佟行就算发火迁怒，也得投鼠忌器的时候。没想到，短短一夜而已，情况已经天翻地覆，一切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黄文瑞心惊肉跳，忍不住一阵胆寒。
但他到底阅历丰厚，就算心底再怎么紧张不安，表面上还是一派淡定。
听到佟行这样问，他冷笑：“佟少，说话做事讲究一个证据，我也不是什么无名氏，好歹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将我抓到这儿来，难道不怕东窗事发，对你的宏宇集团、对整个佟家有影响吗？”
他每说一个字都觉得整个肺部都在灼烧，难受极了。
咬紧牙关，将每一个字说出口，他终于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难为你了，自己都没几天好活了，还为我们着想。”
佟行阴阳怪气地笑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也不是你能担心的，回答我的问题，你打算把我老婆卖到什么地方去？你安排的人手在哪儿，怎么接头，事成之后怎么给对方报酬，这些过程，我希望你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交代。”
“哈哈，既然我都没几天好活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黄文瑞一边咳一边笑着说。
佟行双眸噙着冰霜：“同样是活着，不一样的活法有不一样的滋味。就像我，可以坐着看你痛不欲生，想死都死不掉，这也是一种活法。”
他顿了顿，“看样子，黄先生是打算尝试一下。”
说完，他轻轻拍了两下掌心。
很快，黄文瑞被吊了起来，下一秒，脚底一空，他整个人不受控制掉进冰凉刺骨的水池里！猝不及防，他的呼吸都被水充斥着，原本就备受摧残的肺部，这下更加苦不堪言，又如火烧又像被电流窜过，那种剧痛清晰透骨，他想晕过去都办不到。
腾的一下，他又被拽出水面。
眼前还是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耐心有限，奉劝你少受皮肉之苦，老实点说了吧。”
“呵呵。”黄文瑞喘着粗气，“佟少，你是没辙了吧。找不到那个女人，你一定焦急万分，别看你现在坐在我面前这么四平八稳的模样，其实心里慌成一团。我偏不告诉你，等你找到她的时候，她说不定已经被那些粗鲁肮脏的男人玩烂了！哈哈哈哈！”
黄文瑞笑声骤然放大，“到时候你的痛苦将会比我现在更多更深！值得了，值得了！”
佟行挥挥手：“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好成全你了。”
他吩咐左右，“继续吧，留着一口气在。”
然后，他起身离开。
随着咣当一声响，大门关上。
黑暗再次袭来，黄文瑞这才感觉到深刻的恐惧。
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黄文瑞几乎快被逼疯了。
他从没想过，看似温文尔雅的佟行手段竟然不输给那些经年办事的老吏！或者说，佟行比黄文瑞见到过的，更绝更凶残。
偏偏佟行聪明得很，既能让他苦不堪言、生不如死，还不给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短短两天下来，黄文瑞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