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自然知道洛十七说的是那个跟他有着相同面孔的人。
当薛馨堇看到洛十七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叹了口气。
“你和他终究要有一个人要消失在世间。”
洛十七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了?”
“我猜的,你和他身上的气息更像是分身,但是灵魂却是独立的,这一点我始终没有想明白。”薛馨堇起身说道。
“事实上我也没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但是若要猜测的话,应该是我落入了某位大人物的棋盘之中。”洛十七坦然道。
“跟大劫有关?”薛馨堇问道。
什么?大劫?
楚天阔一脸目瞪口呆,对于他来说本来他已经忘记了大劫这件事,薛馨堇却告诉他说这件事跟洛十七脱不了干系。
每个人对于大劫的态度皆不相同,虽然历劫之后,整个人的天赋会得到提升,从此一步登天也算不得奢望。
但是对于楚天阔来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便是他唯一的愿望,什么争霸天下,什么修仙求道,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今,似乎身不由己。
“究竟怎么回事?”楚天阔正色道。
“因劫而生,身死则消。”一道不似人间的声音忽然传来。
楚天阔顿时愣住了,元年封开口了。
洛十七和薛馨堇同样向他投向了疑惑的目光。
“前辈,这是何意?”楚天阔扭头追问元年封,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
但是元年封在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恢复了活死人模样,似乎刚才那句话并非是出自他的口中。
楚天阔郁闷到几近爆发,但是却没有办法,洛十七是病号经不住自己打,而那个活死人又太过恐怖若是激怒了他,自己恐怕真得去见阎王了。
“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跟你细说,因为我自己尚且不知道究竟卷入了什么样的棋局。”洛十七摇了摇头。
“那他呢?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既然你们跟他相识,何不……”楚天阔无奈甩袖。
“我们认识的他是斩去了过往的他,若是真的记得些什么,应该就会提示我们了。”薛馨堇无奈地摇了摇头,气氛一度十分死寂。
洛十七摇了摇头,“或许只有我之死才算是对这个世界有所交代吧!”
“你在说什么屁话?”
这么大反应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些与洛十七休戚相关的无法之体。
“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开启大劫,若是你真的愧疚,就帮着重建便是,像你这样懦弱的家伙,真不知道我们当初为何瞎了眼才会跟你站在一条战线上。”
‘无畏’斥责道。
但是‘无碍’和‘无异’却久久没有开口,他们当初看重的正是洛十七心中这一丝尚未泯灭的良知。
但是如今,这丝良知却似乎变成了他们重生的绊脚石。
他们之所以不语,是因为他们知道,
大劫并非属于一个人,而是整个祖域的劫。
而在劫中自然会有人逝去有人涅槃,洛十七正是不愿做那个开启大劫之人,才会如此纠结。
就像是他不能说出:
“既然劫难已至,破去便是。”
这句话一般。
那是因为当他活下来的那一刻,便是大劫蔓延四处掠夺生灵性命的时刻,到那时即便怎么辩解,却也改变不了他是劫之始的事实。
“你们倒是劝劝他啊!”
‘无畏’发了一通无名之火后,安静了下来,然后自言自语道:
“放心吧,这家伙会想通的。”
……
月墓,黄昏。
谢天机和守墓人坐在院子里,看门人老白站在一旁,原本明亮的水晶树已经变得暗淡无光,这是叶鸿之前在此处用一块光玄晶一刀一刀按着记忆中的那棵树刻出来的。
咳咳!
“若是叶鸿日后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恐怕会承受不住。”看门人老白从守墓人的手中抢过了向来不离手的酒袋,转而倒了一杯水,推到了守墓人的面前。
“回心丹,早晚一颗,忌酒!”
守墓人没有说话,只是将看门人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等到缓解了咳嗽以后,才说道:“他会撑下去的,因为他是我选中的弟子。”
“但是那小子竟然傻到自费经脉,实在是……不过你当时分明能够拦住他的。”谢天机叹了口气说道。
“拦住他?我不想让他再一次重蹈我的覆辙。”守墓人摇了摇头,虽然有些痛惜,但是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他传授叶鸿的功法会自动修补破损的经脉,而且当初他的师傅曾经告诉他,越是决绝便能释放更多的潜力。
虽然短期看,叶鸿损失惨重;但是从长远看来,却增加了叶鸿的根骨与底蕴。
“不过如今他连度过大劫的实力都没有了,难道……”看门人老白顿时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
“难道说你要以你的命换他的命?”
守墓人笑了笑没有否认。
老白此时不仅坐不住,甚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实在是他气血上行脑袋都快要气炸了。
“域主大人将祖域交到你我三人手中,如今你却……”
守门人老白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守墓人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八头仙驴都拉不回来。
“谁让我是他的师傅呢?”
“那小子都叛出师门了,你还当他是徒弟?”老白少见地多说了几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小子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吗,若不是真的把我当亲人,他又怎会被伤得如此之深,最后自废经脉?”
守墓人笑了笑。
看门人老白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说服这个倔老头了,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谢天机。
守墓人见状笑了笑,卜算子这家伙可是比自己还早下决心,一时间竟感觉有些对不起老白,到最后或许只能留下他一人守着这座域城,这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