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眉飞色舞地抱着一堆布老虎回府，程御太强了，平衡能力叫老板喟叹不如，没一会儿工夫，架子上的布老虎便有一半收入囊中。
还是她说足够了，程御这才停下。
可怜的老板向她投来了感激的眼神，以一种极其虔诚的态度，皮笑肉不笑地欢送他们离开。
楚宁看着怀里可可爱爱的布老虎们，再次征求意见道，“我真的不能送一个给易熙吗？”
“不可以。”程御斩钉截铁地拒绝，耳根处泛着红，故作淡定道，“是给你赢的。”
楚宁突然觉得怀里的这些小东西烫手。
如果她不是计划着离开，必定是会给程御一个回应的。可惜她怕死，感情上又是个十足的胆小鬼，程御现在是喜欢她，等他接触了女主，或许就不一定了。
楚宁怅然，这些布偶，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夜色初显，一路慢悠悠地回程府，月亮悬挂天边，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晕。虽然心下怅然，但不可否认，她今日真的很开心。楚宁敛了敛眉眼，轻声道，“谢谢你。”
“你欢喜就好。”程御不只耳根，连脖颈后侧都染上了绯红，他尽量维持着脸上的冷静镇定，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件事上，脸色也随之认真起来。
“楚宁，如果说有五个家族负责帮乡里建一处园子，最初请劳力、买木材的银子，皆由其中一户人家先垫付，随后再还。可园子越建越大，越盖越久，这四户人家仗着人多势大，从未提还钱之事，乡里上至里长、下至百姓也权当看不到这事。若你是这苦主，你当如何？”
啊，怎么突然变成政务考察。
而且欠钱不还这种事最麻烦了。
借了钱又屡屡拖欠的人，脸皮都不要了，身上的道德包袱扔了个精光，除了用律法或是武力直接压制，否则难办得很。
程御提的这种情况就更是糟糕，楚宁想了想，“如果一乡之长都视若无睹，说明他要么惧怕那四个大家族，要么收了一定的好处，苦主在乡里是要不回钱的。除非他胆子够大，直接闹到州府。”
程御脸色凝重，“要是州府也不管呢？”
“那就是官官相护了。”楚宁鼓着脸蛋，愤世嫉俗道，“假如天下都是好官，怎么会有六月飞雪的冤屈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的人能守得住本心，不为利益所动，那他就是好人。相反，也会有人为了获取利益，伤害无辜之人。这种人最可恶了，私底下不知道被多少人唾骂，可却又活得最好。”
楚宁小时候梦想十分伟大，幻想自己能有一种超能力，看到穷凶极恶的人，“咻”的一指就能让对方消失。事实证明，她小时候果然天真过了头，长大后见了多少丑恶嘴脸的人，除了在心里诚恳地问候他，以及气得牙痒痒外，竟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啊，总是要有人去制止的。”程御意味深长地感慨一句，眼眸里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楚宁没多想，大概又是朝堂中出了什么不可明说的事吧。
如果是程御去处理的话，莫名的，楚宁觉得有一种很可靠的力量，觉得如果程御想做什么，应该没有完不成的。
他的能力就像他俊逸的五官，在朝堂上，强大得可怕。
她这可不是因为个人情感而做出的浅薄判断，而是对男主光环的绝对相信。
楚宁甚至恶趣味地想，嘻嘻，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大魔王盯上，欠钱不还？呵呵，恭喜他，要凉了。
哦，还不是一个，是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