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手，足足看了十几秒，才突然将手收回。
然后，缓缓摩挲着指缝中的血迹。
可无论擦得再干净，也还是会有血迹。
都是威廉的血。
饶是再冷漠，看到威廉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她还是无法真正像个无情的杀手一样置身事外。
或者，与其说她是在为威廉的死而心神撼动，不如说，她实在有些难以置信，威廉竟然真的就这样被她杀死了？
以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该会是这种甘愿自杀来成全她的人。
如果他是这种人，那他一开始也做不出囚禁她，强迫她，威胁她的事情，甚至在她的梦里，他还是造成纪时谨死亡的罪魁祸首。
可她又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她面前的。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不知道为什么，简宁心中突
然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可就算再不安，她也没办法再回头查证了。
威廉的死，迟早会被庄园里的人发现，她要是再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突然想起……
在路易丝敲门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还在保护她……
简宁此刻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感性的一面在不断回放着威廉跟她说的那些话，理性的一面又在怀疑着威廉是否真死的可能性。
如果他没死，他根本没必要故意弄这一出，他弄这一出的目的又是什么？甚至，到最后还放走了她……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便是真的愿意用自己的死，去兑现曾经对他的诺言。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简宁忽然想起，方才在庄园，威廉的一系列操作太过令她措手不及，乃至于她都没来
得及掀开他的面具。
可掀面具，原本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因为，她实在想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她始终觉得，威廉应该就是一直在她身边，但她却唯独想不到的人。
但既然方才忘记掀开，如果他真的死了，这个谜团，恐怕一辈子都要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