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
沈笑的神色微微一动。
冥冥之中，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是否也忘记了些什么？
这种感觉，始于他看见“沈芊芊”和无忧。
沈笑便抬起头，看向了“沈芊芊”和无忧。
此时的“沈芊芊”和无忧相对而立，默默视之而无言。
其实，并非无言，只是在沈笑看来是无言——他们两人，有着很多方法，隔开周边所有的人，然后谈话。
“又是一次轮回啊……”沈芊芊叹道，“这是第几次了？”
“第十次。”无忧大师缓缓道。
“十世轮回了……”沈芊芊感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吗？”
“是啊……”无忧喃喃，“回想当初，三界还未构成，世界一片混沌，我们三人坐而论道，不觉，几十万年光阴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沈芊芊喃喃，“另外那位，还是在那里吗？”
“只有半身。”无忧道，“另外半身，你刚刚见过了。”
“我知道，那就是变数。”沈芊芊道，“当初我们三人，于虚空中诞生，相遇在一起，那是我们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但是后来……”
“后来，世界之树顶端的神明发现了我们。”无忧叹息道，“神明给与你世界之力，让你和我们构建出一个世界，然后他就与我们出现了分歧。”
“他认为世界树顶端的那位神明不可信，现在看也正是如此。”沈芊芊道，“但我们都没有向神明反抗，除了他，后来他一个人离开了我们，到达虚空之彼岸，自成一个世界。”
“他认为在神明的统治下一切都将会成为虚无，也因着他自身的权能，于是他自称虚无世界。”无忧缓缓道，“他当初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缕神念，说是神念，其实是他的半身，用以和我们一起面对神明，可是后来，这半身却渐渐萌生出自己的意识，成为了另一个他。”
“再后来，我们三人构建出三界这个世界，我作为世界之灵，不死不灭。”沈芊芊缓缓道，“他虽然是他的半身，却没有他的权能，终究只是凡人，需要在三界世界之中，历经轮回，而你，为了培养他找回自称虚无的她，也主动进入三界，历经轮回。”
“几十万年来，我都在布局。”无忧淡淡道，“他在三界生生死死九次，我也跟着在三界生死九次，为的就是引导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把自称虚无的他带回来。”
“这已经是第十次了。”沈芊芊叹了口气，“这一次，你觉得能成功吗？”
“我知道一切的结局，但却不能说。”无忧摇了摇头，“因为一旦你知道了，事情就不会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未来，便不再是未来。”
“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轮回。”沈芊芊喃喃。
然后她的手轻轻一抬，她与无忧，又重新回到了现世。
“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无忧缓缓开口道，这一次，他说出的话不再只有他自己和沈芊芊能听到，沈笑也听到了，洛青云也听到了，醉梦死也听到了……
仿佛这话就是要说给他们听。
“但是一切却又并非不能改变。”无忧缓缓道，然后他消散了，重新化为了那一枚舍利字，落回到洛青云怀里。
沈芊芊淡淡笑了笑，然后看向了远方。
她甚至可以穿越三界与虚空，直接看到虚无世界：“这一次，你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