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便道：“我去阳春河边上了船，客船经营得不错，按照我和温霁月的分红，我拿了不少银票，交给刘一卦，帮我找了一个靠谱的杀手门。”
“嗯。”
“我雇杀手杀了皇帝安排在谢府附近的探子，往后也是长期合作，那大内的探子来一批我便杀一批。杀到皇帝没有探子再派为止。没有探子监视过后，我就去找陆相与大理寺卿周旋，不许陆桦对你用刑。”
阮辞枕着顾祈的怀抱，轻声道：“但那也不能真的救你，后来我想了一夜，想到一个法子，连夜写了三封信，通过你的送信途径把信送了出去。”
顾祈眯了眯眼。
她又道：“我能想到的，只有如法炮制，你利用北燕来救我，那我便用羽息国来救你。”
“你是当初前往羽息国和谈的使臣，羽息国出于信任才与你签下两国契约。但是现在皇帝说和谈使臣是北燕的奸细，那和谈使臣与羽息国的和谈便无效。
如今羽息国已经稳稳占据了大齐边关三城，不但可以拒不归还，和平契约一旦被毁，羽息国还可大军长驱直入，攻入大齐疆域。此乃送往羽息国的第一封信。”
顾祈微挑起唇角，道：“那第二封信呢？”
“羽息国放出此话后，如若大齐皇帝肯就范，大齐边境则与羽息国相安无事。如若皇帝不肯就范，羽息国在大齐兵荒民灾之际趁虚而入，则请沈将军先按兵不动，待大齐战败、羽息国兵乏，再取羽息国敌后方，夺回大齐政权。
最坏的打算也就是第二种情况了，我随你共赴黄泉，岂在乎人间生灵涂炭。这是送往边关的第二封信。”
顾祈手指温柔地顺着阮辞的发丝，若有所思，“从京城到边关路途遥远。”
阮辞道：“我知道，来往一趟最快也一个多月过去了。所以第三封信我送去的江南。江南的郑仁厚是你的人，我请他先一步代替羽息国把‘使臣亡则契约毁’的消息传到京城，如若八百里急报，六七日后可抵京送到皇帝手上。”
“你是要郑仁厚假传战报。”
“皇帝生性多疑，因为战报传来的时间对不上，定会猜疑这战报真假。但是你一人生死关系到两国战和，他不敢轻下决断，所以势必会先派人去确认。
等他派人去确认的这段时间，羽息国的真消息也就传过来了。羽息国横插一脚会让皇帝更加焦头烂额，他也就顾不上追究到底是谁假传战报了，郑仁厚做得隐秘一些便不会有事。”
阮辞轻描淡写道：“我要让皇帝不敢定你投敌叛国之罪名，更不敢轻易定下你的生死。大不了最后，三国大乱，重分天下。三国格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来如此。”
谢清予虽把自己当成透明人，可阮辞的话却也让他听得震惊不已。
那三封信里，竟囊括这么多内容，她短短一夜，竟盘算了这么多。
顾祈依稀笑着，问：“好阿辞，你怎知羽息国定会帮你。”
阮辞初见顾祈时难过起伏的情绪，随着谈论起格局，而渐渐平静下来。她眉角轻扬，自信锋芒隐约流露，道：
“羽息国皇不帮你我，难道还帮皇帝不成。你承诺羽息国皇的两座城，他还没拿到手，你若死了，他一点好处都分不到。
再者，就算皇帝将你处死，羽息国撕毁契约，既得了城池又不受契约约束，他羽息国可自由自在、再无顾忌。如此看来，不论是哪种情况，对于羽息国来说都是划算的。”
阮辞勾着顾祈的颈项，问：“顾祈，你说我说得对么？”
顾祈应道：“说得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