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烟波两手交叉而握，漫不在意：“全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着什么也不说？”
孙武的凉汗刷的一下便流下，嘴动了下，却半个字也没发出。
“不想说？”
靳烟波眼睛沉下，他伸出手打开抽屉，拿出里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是一把黑色手枪。
“你算半个靳家人，知道靳家的规矩，背叛靳家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
靳烟波慢慢说，口气又轻又平：“譬如靳明默，靳家的四少，因为当初和爸爸闹翻脸，拔枪相见，爸爸一怒之下将他从靳家除名，乃至撵出京城，一直到他死，他的葬礼，靳家都没人出席。这事，你还记的吧？”
孙武身上冷热交替：“记的……”
“记的就好，那你也该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样后果。”靳烟波面无情道。
“知道，轻则断手被赶走靳家，重则生死由靳家随便处理。”孙武白着脸说。
靳烟波点了下头：“那你觉的我会怎样处理你？”
孙武一直提着的心这会反倒安静下来，事已至此，靳烟波肯定是已知道了一些什么，因此才会有这场谈话。
既然已知道了，这反倒叫孙武解脱。
孙武坦荡地看过去：“我无话可说，随默少处理。”
靳烟波点了下头，“还算你有骨气。”
话音落地的同时，靳烟波忽然就拿起手枪，黑幽幽的枪口刹那间直直对准孙武，靳烟波帅脸寒气逼人，他扣在扳机上的指头猛然摁下，孙武安静的合上眼，接受死神的到来。
“喀嚓”一声！
细微一声响，令孙武猛然张开眼，他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默少……”
靳烟波将枪丢在桌上，神情冷漠说：“算你命大，没子弹。”
孙武惊愕诧异的同时，身子也抖动起来，安静的情绪又剧烈的涌动。
枪里有没子弹，靳烟波怎会事先不知道？这种低级错误，靳烟波也不可能会犯，如今这种状况，无非是靳烟波想留他一命，给他退路而已。
他万万没想到，靳烟波居然会不追求这事！
孙武心中百般滋味。
靳烟波单手支着脑门，疲累说：“你走吧，今后，你和靳家，跟我都没任何关系。我奉劝你，想活命，最好离开京城。”
话讲完，书房中却没半分响动。
靳烟波蹙了蹙眉，抬起头看过去：“没有听见我说的？”
孙武忽然“噗通”一声跪下。
靳烟波脸上没什么神情，“这来的又是哪出？”
孙武眼圈发红，自言自语：“默少，是我对不住你，我作错事，理该受罚，你今天即使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怨言……”
靳烟波见他跪着一直不起，手指轻叩，“你要是真的觉的对不住我，那就将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我心情好了，看你坦诚的份儿上，没准便会不计较这事。”
孙武头垂低，声音喑哑：“不是我不乐意告诉默少，而是我有苦衷，不可以说……”
靳烟波嘲笑：“怎样，靳无垠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你这样死心塌地维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