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沁沁喂完最后一口饭，正低着头收拾碗筷，被她一手抢去，“我来洗吧，阿沁你歇会儿。”
献殷勤也得分时候，眼下还有什么用？
她乐意去，便随她去吧。
孙沁沁无语，转头倒了温水给孙曜来漱口，擦嘴净手，做得格外细致。
何秀娟洗碗回来，正瞧见孙德民立在楼道里抽烟，模样分外压抑而深沉，似风雨欲来。
她到底理亏，只想着先压下他的怒气，再徐徐图之，“德民，你咋出来了？”
因为里头根本不需要他。
孙德民瞅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努力压着脾气，“前些日子辛苦了阿沁，你一会儿同她说说，叫她上家里住去。等过几日爸的情况稳定些，咱们得接了他出院，你要是忙不过来，我便多请些假。”
木材厂的家属楼也不过两间房，孙德民夫妻两住一间，另一间还是拿帘子隔开来，留一双子女住。
眼下，哪里还腾得出空房给孙沁沁住？更何况孙曜来怕是要长久住下来了。
何秀娟心底一万个不乐意，却也明白得先稳住丈夫，“阿沁倒是可以和薇薇挤一屋，但咱这一家子可就指着你的工资，你要是请了长假，咱们全家喝西北风去？”
“不，你和薇薇住一个屋，我和国华睡沙发，主卧留给阿沁。”孙德民显然不满她的安排，压着声音道，“你既然觉得做散工比爸的命重要，就继续做着吧。”
何秀娟默默听着，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德民掐断烟蒂，叹气间带着烟雾直喷而出，“我问了医药费，回头你拿了存折把钱取出来，还给阿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