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不是没有挣扎之色，但他一贯不相信什么造化弄人，他更愿意主张事在人为。
“我知道这样做很无耻，但这次你恐怕不得不跟我们走了。”
他话音一落，孙沁沁一下瞪大了眼，“你岂止卑鄙无耻，简直忘恩负义。”
她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会亲身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
她一生气，模样倒是生动许多，这反倒叫凌源少了纠结，“你要是不愿走也成，但这孩子我必须得带走。”
他算准了她舍不下茵芽。
天色转晚，裁缝铺外，空巷之内，吉普车打火声起，炽烈的灯光一亮，伴随着空寂的犬吠声，车子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车窗外，沉默而阴沉的群山飞快往后退，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茵芽乖巧地团在孙沁沁怀里，悄声问道，“妈妈，我们去哪里呀？”
孙沁沁敛起周身的沉冷，柔声道，“妈妈也不晓得。”
茵芽还一派无邪，睁着清澈的眼眸问道，“那我们还回来吗？咱们说好要去看太爷呢。”
苏沁沁攥紧手心，强颜欢笑道，“可以晚几天再去看太爷，茵芽困不困？困的话就先睡一觉。”
她怕茵芽再问，而她答不出来。
茵芽摇头，“冷。”
孙沁沁也冷得直哆嗦，眼下没也旁的法子，只好抱紧了茵芽，委实忍气吞声。
等天色蒙蒙亮，孙沁沁被冻醒，睁开迷蒙的双眼，才发现怀里的茵芽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原本茵芽的病就没好全，这下一折腾，只怕是发高烧了。
她深知凌源定是要回铭城去，但这里离铭城，至少还有一天的车程。
茵芽肯定撑不到那时候。
孙沁沁脱下外套，把茵芽裹得严实，焦急道，“快停下，茵芽发烧了，需要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