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友兰最见不得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多年夫妻也说不惯柔声细语，只骂了他两句，就提着铝盒去热饭了。
女人家大抵不懂腰伤和腿伤对职业军人的重要性，杨宗洵却是再明白不过，也不多说，默默坐在一侧。
孙攀挠了挠头，满面愧色，“兄弟实在对不住，让你一回来就面对这烂摊子。”
驻地的局势他也略有耳闻。近年来南北方互调，加上北边有意把手伸过来，驻地里多有不服管的人。
陈青蓬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早年在北边入伍，但又是个实打实的南方人。
要是对驻地利好，杨宗洵倒也不在乎南北争势，目光磊落道，“不还有你？”
孙攀把手搭在额头上，一时无语，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我一心难两顾呀，那个陈青蓬还看不明白，听说还要来个凌源。”
要是他还没受伤，尚且有那个心力搭把手，可偏偏……
孙攀长长叹出一口气，无力道，“继饶退伍，景然调转，前两年你又出国援建，驻地前前后后外调了不少人来，那些人不事训练，擅于钻营，实在没有意思……好不容易盼了你回来，我又受了伤。”
人各有志，亦有各自的不得已。兄弟另谋他路，他素来不会过多评价。
杨宗洵敛着眉眼，一语不发。
一室沉寂，良久，孙攀才慢慢开口问道，“宗洵，一直以来也没机会问过，当初眼睁睁看着于洋在你面前倒下……这几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熬了还不到一个月，可已经快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