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遍油漆刷完，李婷着急去一货运了。可隔壁母女一直没走，她也没敢动。
屋内李老太又开始做卫生了，矮架被她擦得一尘不染，李婷觉得这不是书店，而是样板间。
“奶，不用这么擦，已经很干净了，还擦啥啊？”
“那也有灰。”李老太摇头，“这点活儿可不如家里的多，你可别帮忙，我自己做。在家做饭，大锅盖都三斤，你瞅瞅这边，我再不活动活动，身体都要呆废了。”
李婷见状不敢拦阻，灰溜溜去一旁看书。先自己撵进度，不会的等于春兰过来以后再说。隔壁女主母女，一直忙到5点才离开，最后一班去县里的小客是5点半，很明显是踩点走。
等他们离开，李婷才骑车去一货运。本想取了饭就走，没想到衣橱人特别多，她也赶紧过去帮忙。学生占了一大半，全都是买帽子、围脖的。于春梅忙的鼻尖是汗，李婷担忧她的身体，把人撵去屋里歇着。
拿收据结账的，李婷直接给他们换卡，提醒大家仔细阅读。至于其他就不管了。白卡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用多费唇舌。
有一些没卡的自然就想要，问的人越来越多，李婷笑眯眯看着大家伙说：
“各位，这九折卡是那天店里出事，答谢帮我们解围的客人们所制。店里也有会员卡，但现在还没有做活动，等我们理出章程，统一告知。做活动也不会是九折，九八、九五两种……”
总之就一个宗旨，不能超过那天帮店里说话的客人。至少一年之内都不可以。
推出会员卡，是她在春城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虽然这个年代没有，但她可以借鉴，拢一拢客户，这样大店开业不至于流失严重。他们进货肯定不如那边多，底钱自然也就要比那边高。
真要打价格战，他们没底气，所以只能从这些小地方着手。例如会员卡，例如有新意的兜子，例如过些天要卖的东西。
诚如她想的那般，“冬日里的温暖”很快掀起了小蛟煤矿的流行热潮。没有网络，地方又小，学生有没太多零花钱，彼此送这个东西作为礼物最好。为此，李婷特意跟春城那边的老板联系，又补一次货，保障货源充足。
落下十多天的课不容易补，于春兰想了一下，索性让他们俩都不去上晚自习，就在书店给开小灶。衣橱那边氛围不行，人多还吵，屋子也暗。来这边晚上安静，管灯也亮。俩孩子做习题，她写教案，一举两得。偶尔李老太给他们削点苹果，送些橘子，北方晚秋的水果也就这些。至于葡萄啥的都太贵，他们家不吃。
十月底，《新白娘子传奇》在省台播放，里面的主题曲，家喻户晓。胡同里、街边头，随处可见小孩子们玩cosplay。把外套脱下，衣领立起、顶在头上充当白娘子。
跟汪舜订的大货，也在开播的第五天到了。李婷分了一部分到衣橱，剩下的全部放在书店这边。还特意从百货大楼斥巨资买了两台录音机跟印象。衣橱跟书店各一套，白天放曲，招揽客人。
午休、晚上，书店必忙。
粘贴画、硬皮本、格尺、文具盒……
短短一个月，春城往这边发了四次大货，每次上万，可想而知小蛟煤矿学生们的购买力有多强。等百货大楼上周边时，电视剧已接近尾声，书店跟衣橱，全都赚了一笔好钱。至于春城印刷厂，那更不用说。人家是源头，整个春城都是他们供货，今年的先进单位，就肯定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