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琴跟李婷双双瞪大眼，谁也没想到老人家能这么直言“死”。
虽说已经改革开放，但在北方、上了岁数的老人，还是很忌讳“死”这个字。
李守琴忙不迭跪走到跟前，不住摇头。
“妈咋能这么讲，我真当您是亲妈。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妈，母女没有隔夜仇，您那么疼我，我还让您伤心，我……”
话没说完，李老太狠狠扒拉开腿上的手，满脸嫌弃。
“你能不能别再用你这张巧嘴忽悠人。我承认我是大冤种，可大冤种也有醒悟的一天。你说得再多、再好，我对你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你知道我现在对你啥感觉吗？我烦你，特别膈应你，我一听你说话我就觉得反胃。”
李老太没有顾及她的颜面，直不楞噔说了心中烦感。李守琴也是一惊，估计咋也没想到老人家能这么直白。
“我知你今天为啥会来，不过是看现在过好了、有钱了，又想来捞好处。我告诉你，不会了，你不要再痴心妄想！我给你三个选择：一，你拎东西自己走；二，我打电话叫郭青江接你；三，我打电话报警抓你。自己选吧。”
李老太心平气和的一番话，让李守琴跪坐在地。从她进来到现在，除了那句“嫌她命太长”老太太有些激动，其余全都没有。哪敢让郭青江来接，上次大伯哥三令五申，她这次都是瞒着丈夫过来。
但让她放弃不可能，娘家易起来了，她绝对不能放手。把东西慢慢放上桌，重重磕头。
“妈生气、我理解。这么多年都是我不对，我知道说再多也弥补不了妈心里的痛，妈还是看我行动吧。这些东西您是留着、是扔，都随……”
话没等说完，李老太蓦地起身，拎起桌上的东西直接扔到门外。接着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回卧室关门。
李守琴的脸色彻底不好了，顾不上演戏，匆匆出去。买了那么多东西，可不能被别人“捡”走。
门关上的那一刻，李老太打开卧室门——
“咋样，走了？”
李婷耸耸肩，“追东西去了，谁知道还回不回来。”
话落，外面传来了李守琴的痛哭声，嘴里还念叨着“对不起……妈……”等话。
这可把李老太气毁了，傍年备节，这是要干啥？！
李婷也恼了，让奶奶给衣橱、北崴子都打电话。今天牛旭岩排休，肯定在衣橱。
穿上棉袄，李婷气呼呼的边走边说：
“二姑你干啥？！我帮你正劝我奶呢，你这么闹腾还有戏吗？咋那么不懂事呢？傍年备节你这么哭，你是不想我奶好了，对吗？”
“你这丫头咋回事，咋能这么跟你长辈说话呢？”
“就是啊，你都叫她二姑了，咋能这么嚷嚷！”
“妹子你别哭，你跟大家伙说说咋回事，有我们给你做主呢。”
“对，你放心说，我们大家都在呢。”
其中一位好心大姐，上前把坐在地上的李守琴拽起。
即便她垂眸，李婷也看的清楚，这货在得意。
“谢谢这位嫂子，也谢谢大家伙儿。我没事，我妈对我有误会，做儿女的不能有怨言。我这侄女也可好了，你们别说她。她很帮我，刚才还帮我没吱声呢。母女没有隔夜仇，我都懂，我……”
“李守琴，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妈！”李老太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