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抓着被角的手轻轻颤抖，眼角有泪滑落，“你既来问，便是信了，既信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两人夫妻十几年，楚茂德又怎会不知房氏的脾气，她这么说，便等同于是认了。
“这么说来，你竟还是个公主。”楚茂德提到‘公主’二字时，面上并无半分喜色，唯有浓浓的厌恨。
私生女，无论是在民间，还是皇族，都一样见不得光。加之先皇早逝，岳母也于数年前离世，而皇太后却依然稳坐慈福宫。
若皇太后得知先皇在与她成亲之前便和别的女子私定终身，甚至珠胎暗结，能高兴吗？
皇太后不高兴，皇帝能高兴吗？
勇毅侯府眼看就要挂上黑名单了。
祸害啊！这简直就是个祸害。
房氏见丈夫这变幻不定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一横，掀了被子下床，‘扑通’一声跪在了楚茂德身前，“侯爷，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救救咱们的儿子，只要他平安，我怎样都可以，哪怕，哪怕就此‘病逝’。”
楚茂德瞳孔微缩，阴厉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
他刚刚确实有这种想法，若房氏‘病逝’，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元江也是我儿子，我又怎会不管他。”楚茂德叹了一息，温声说道。
房氏可不信他这鬼话。
若是从前，他说这话或许还有几分真情，可此时——她既然不被皇室所容，元江是她的亲儿子，身上也同样流着一部分不被认可的皇室血脉，又怎能幸免。
楚茂德此言，无非是想哄着她去死罢了。
“多谢侯爷，侯爷现在就可向外宣布我重病的消息。”正因了解楚茂德，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有多危险，若不先稳住楚茂德，她怕是很难再见到元江，更别谈救他出来。
楚茂德将房氏扶起，脸上挤出一丝僵硬至极的笑意，“你且歇着，事情或有峰回路转之势。”
楚茂德这话就像是预言似的，话音刚落下，外头就传来管家急促的声音：“侯爷，夫人，宫中来人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