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直推着世子爷出去了，二人小声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云漪重新将找到的线索跟洪先生身上的伤口再次对比，还让江小瑕找来了凶器对照伤口，大概推测出了男子的身量和骨相。
“此人身形偏瘦、身量比洪先生矮一些，但是他的肩膀很有力量。”否则背着桑叶天天来回走这么多趟，换成一般人恐怕也会叫苦不迭。
云漪一边说一边看向江小瑕。江小瑕点了点头：“是，村子里的人从没听过这个青年说什么村子太长来回奔波太累。别人跟他搭话他也少言得很。”
“嗯，若不是这般沉稳之人，洪先生也不会选他来为自己送终。”
云漪叹了口气，继续验尸。
洪先生神色非常平静，看上去不像是去赴死，反而像是去完成什么了不得的心愿，可见他确实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死亡才是解脱。
留下这些语焉不详的话，还有藏在羽扇中的襁褓，实在是没法让人判断洪先生的善恶。
云漪很快就不纠结了。
寻常人哪里就是善恶二字可以判断的呢？
将洪先生身上的蛛丝马迹再度好生检查了一遍，云漪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什么，便让付小宝递来针线，为洪先生缝合。
“云姑娘，除了身量，咱们没再添什么新的线索。”江小瑕低声道。
“嗯，能找到这些线索就不容易了。回头去周庄再找找看吧。”
云漪再度看了一眼洪先生的面容，薛丰儿便将白布巾把人的面目盖上。
“去问问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洪先生的尸首，他的尸身再禁不起更多颠簸了。”否则入京之后更麻烦。
“是。”付小宝接过这个差事，推开门去找太子殿下，顺便帮云漪打水净手。
处置完了以后，云漪将手泡在水中，神色有些复杂。
“唉，云姑娘你也别太内疚，咱们虽然得到的线索少，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啊。”
江小瑕笑嘻嘻地道：“之前的凶犯都太没有挑战性了，难得来了一个扑朔迷离的，也好让大家练练手，咱也不能总是依赖验尸结果抓凶犯不是？”
“洪先生是有意防我，确实一防一个准。”云漪无奈耸肩，“咱们从现有的线索里寻找真凶，确实不易。”
全大明那么多衙门，能有多少厉害的仵作？但人家也不能不判案子、不找凶犯了。
云漪泡得差不多了，将手拿出来，细心地擦拭着护手膏，就见付小宝快步赶来：“太子殿下说，要找个地儿给洪先生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