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叹气。
楚玄霜回头，便见崔天明一脸苦恼。
“崔掌门如今身为春暮国师，万人之上，怎得还愁眉不展？”
楚玄霜正要说话，却见柳璟瑜跟程裴从殿中走了出来。
柳璟瑜双手拢在袖中，眉头挑了挑，“崔掌门，如今小王该换你一声国师了。这无上荣耀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国师大人，小王很看好你。”
崔天明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不悦，沉沉吸了口气挺直了脊背，声音淡淡。
“六王爷谬赞。圣上大恩，崔某铭记。不过……”
说着，他嘴角扯出抹笑。
“六王爷如今成了逍王，不用管朝堂杂事，尽可游山玩水，倒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话音落下，柳璟瑜明显神情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
他双手攀在一起，骨节有些泛青，淡淡道：“那也是托燕国大长公主的福，否则本王还要拘在这四方城中。诸位，本王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话罢，他拂袖而去。
程裴看了眼楚玄霜有些欲言
又止，但见柳璟瑜走远了，便也追了上去。
“崔掌门，如今大局已定，恐怕你也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我看圣上的心思，怕比之前更为难测，你在京中可得万分小心。”
楚玄霜深吸了口气，附在他耳畔轻声道：“掌门给我托梦了，事情已经全部交代。我得尽快回临海了，京都方面还得你多留心。”
“托梦？”
崔天明愣了下，摸了摸鬓角又变成了之前神情，有些憨厚。
“我好歹也是第一个追随她的，她怎么就不记得给我拖个梦呢？”
楚玄霜忍不住笑了起来，叹气道：“如今还有许多杂事要处理。我得先把石脂的事处理好，至于柳阙等人的下落，也得留心。也不知道掌门何时才能醒来……”
说到这里，两人脸上满是忧虑，都沉默了。
“长留郡主，请留步。”
二人正准备离开时，柳徵的贴身内官周穆忽然迎了上来。
“周都知。”
楚玄霜还是有些不习惯现在的身份，正要施礼却被周穆挡住了。
“郡主莫要多礼折煞了下官，国师大人也在，刚好。”
话罢，他朝身后的小内官招了招手。
“这是圣上昨日从国库中找出来的，给燕国长公主和国师。”
楚玄霜随意瞟了眼，不由得皱眉，“这是？”
周穆朝二人再施礼，“是本残卷，兴许对长公主和翊王有用。”
“那我便代掌门收下了。”
楚玄霜将东西收入囊中，与崔天明立时出了帝宫。
沉睡了几日的柳熹微和沈君牧此刻置身在虚空中，能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的变化，甚至能听到秦无垢和司雪衣的声音，可就是无法醒来。
此时，秦无垢得了秦思雨的授意，正带着二人回抚仙宫。
柳熹微于昏昏沉沉中听到风声，海浪声，而等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时，却愣住了。
周遭屋舍节次鳞比，远处却是从没见过的高楼，长街上微弱的灯光下，一只黑猫正看着她。
只是，那路灯……并非灯笼，十分古怪。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