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尽是疯狂和偏执。
“你疯了？”锦瑟甩开他。
脚上没穿鞋，只一双白袜，如今后退那双脚就踩到碎碗上，顷刻间便氤氲出铺天盖地的血。
他眼神一紧，刚要开口，就听她厉声道：“伏罙，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跟你做交易是为了你的心，后来，我喜欢上了伏阙，之所以留在宫中，也是为了保他一命。我根本就不爱你，你犯不着为了我变成残暴冷血的昏君。”
“我喜欢我乐意，我知道你之所以答应留在宫中是为了什么，但我真的不介意！”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只想你活着，陪我一起活着。”
锦瑟难以置信盯着他。
她不断后退，脚上的血不要命地往外留。
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印。
她霍然推开他：“可我不想这样活着，不想变成食人血的怪物！”
“我这双手从未杀过生，唯一做的一件错事也是为了你，所以……”她抬头，坚定地盯着他：“我不可能为了自己活着，而去残害无辜生命！”
“我做不到！”
“伏罙，我做不到！”
她哭了！
伏罙伸出双手，又被她拨开：“哪怕有因果也是报应在我身上，这些都是我做的，跟你没关系，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你就当满足我一个愿意好不好？瑟瑟，不要离开我，答应我，好好喝药好不好？”
他露出祈求之色。
“不好！”锦瑟背靠墙滑落，她哭了，抱着膝盖埋头大哭：“伏罙，不好，这样一点也不好，我不要杀人，不要！”
“你就让我这样走吧，我求求你了，真的做不到！”
“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杀生。”
“我做不到啊！你为什么要逼我？”
“伏罙，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一人之下，你利用我做了皇位，也利用我解决了心腹大患，甚至娶了你想娶的青梅竹马，也成功把我留在了宫里，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是要我现在死了你才甘心吗？”
“如果我活着是以牺牲那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那我宁可现在就死！”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你做什么？住手！”伏罙大惊失色。
“别过来！”锦瑟把刀送进去一分：“伏罙，你答应我，我就把刀放下！”
“你先把刀放下，有话我们好好说！”
“那就是不答应了！”
她的刀子又送进去几分。
伏罙吓得满目疮痍：“我答应，我答应！”
锦瑟停手。
任他过来把匕首劈手夺走。
“对不起！”她眼圈绯红：“我也不想的，可我不能不这么做。”
他惊魂未定抱住她：“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对不起，如果可以，当初我不会选择招惹你！”
“伏罙，遇到我你很后悔吧！”
他紧紧抱着她没说话。
“是后悔的吧！也对，毕竟一个正常人谁会愿意和一个妖物为伍。如果没有我，你就可以跟你的青梅长相厮守，你爱她护她，她也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伏罙只是紧紧抱住她。
不是的。
他不后悔。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
她是他黑暗里的一束光啊！
伏罙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将她抱上床。
单膝下跪亲自给她擦药包扎。
他一代帝王为了个女人做的游刃有余，将姿态放到尘埃。
包扎完，伏罙起身要走。
锦瑟担忧地抓住他大手：“你答应我的，会作数的吧？”
“放心，我答应你不会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