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班主得了赏钱自然是知无不谈，滔滔不绝地同前去打探消息的家丁说了一箩筐。
说到红芙与小涵二人的关系时，班主面上流露出了一种显而易见的轻视。
“小涵那丫头在我这儿就是个赔钱货！我出了高价把她买过来，就是看着她身段儿脸蛋儿都还不错，想着将来是能登台表演的，她那个爹来的时候哄我说她胆子小不敢开口我也信了，想着总是能教的。谁晓得她竟是个天生的倒嗓子，这不是坑人吗？”
“打她骂她？她联合着她爹骗了我的银子，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我气不气？！我没把她转手买到窑子里就已经是对她仁义了！”
“至于红芙，那可是我们的台柱子，当初我们戏班子可是全指望着她了。她在我这儿时，我可是把她当做姑奶奶一般供着敬着的。那会儿她也没少替小涵那丫头出头，班子里的人看在她面子上，后来为难小涵得也少了些。那会儿小涵应该也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她的。我原本也是想着，若是她能在我这儿接着待下去，便将小涵拨给她专门伺候了。不过后来她攀了高枝儿，到人家侍郎府里去做姨太太了，我哪里能拦着呢是不是？她后来能将小涵带出去，也算是小涵的福分。”
“只是……唉，可惜了。”说到最后的时候，班主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遗憾。
“可惜什么？”这个前去问话的家丁也是个机灵的，能多问一句绝不漏掉一句的那种。
班主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家丁再拿出一张银票来，摆在了班主面前。
班主收起银票，便少了许多顾虑。
“只是红芙在我这里时，曾经与我这儿的一个唱旦角儿的后生关系亲近，当时班子里的人都以为他俩最后能走到一起去的，那小伙儿也是生得一表人才，在我这儿虽然还算不上是台柱子但也是旦角儿里的头一份儿，假以时日也能在旌都唱出些名堂的。”
“那如今这后生可还在戏班子里？”家丁想着或许这个后生那里能得知更多与红芙和小涵有关的信息。
可惜，班主的回答令他失望了。
“成益早在半年前便攒够了身家从我这儿离开了。”班主答道，“如今人在哪儿，整个戏班子也没人知道了。”
半年？
从家丁那里听到转述的这一切时，符飒脑海中忽然涌出另一个时间。
据说，那个小涵也是在红芙有孕之后不久从戏班子离开被买到了孟府的。
那这个成益的离开应该是在小涵离开之后不久了？
在三日前，范寻抵达了旌都，她随同耿漳去拜访了范寻之后，从范寻那里确认了小涵自孟凝云那里取走的的确是蛇木红花的粉末。
除此之外，范寻还告诉她，蛇木红花只有在孕妇生产时大量服下才会造成胎儿阻滞不下一尸两命的后果，是以在这之前，平日里小涵应是不会给红芙下别的药才是。
如此霍浅羽也可稍稍安心，不必过于紧张，三天两头地往孟府跑了。
红芙虽是似乎对霍浅羽的身份有了怀疑，却又似乎并不排斥和防备她一般，对她的叮嘱照单全收。
其中就包括她一再叮嘱的“你临产时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