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以前的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这样的事，以前的她也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当年妈妈跟爸爸在一起的手段就不是光明磊落的，后来曼丽不管是想墨琛还是顾向笛在一起，用的手段也不光明，她没有一次，是赞同这种做法的。
可没想到最后，她竟也用上了。
回想起来，真是讽刺。
可她这么做，也都是被逼的！
想到这，她双眼红了些，抓着筷子的手也紧了紧。
封商一愣，敏感的察觉到不对。
“曼玉，你变了。”
“我知道你妈妈过世的消息让你很难过，但你不该因为这件事就堕落自己……”
他顿了下，试图劝：“曼玉，你现在把绳子给我把解开放我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他把双手举起来，态度很诚恳。
钱曼玉笑了：“你觉得我都迈出这一步了，还能收回去吗？”
封商还是想说服她。
“曼玉，我把你当好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请我帮忙，只要能帮的我都帮。”
“比如你想离开帝都，我可以帮你找个你想去的地方继续上学，所有的学费生活费我来出，直到你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为止，你喜欢弹钢琴，我也会支持你，学校练习室放的那台钢琴，现在都还在，那本来就是你的，你可以带走。”
“如果不想离开，那就回学校上课，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会护着你，让你安安静静的上完高三。”
他是认真的。
作为多年的朋友，这一点，他能做到。
钱曼玉微愣，有些动容。
她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听他的安排，去另一座城市上学，所有的学费生活费他会给，她只要好好的学习……真好。
她讽刺的笑了几声。
忽然，冷了下脸：“可惜，迟了。”
她扒了一口饭，红着眼用力的咬：“这些话要是在前几天跟我说，我大概会答应，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封商没敢看钱曼玉，她身上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
但从声音里，不难听出她情绪失控。
他能理解她的崩溃，但不能赞同：“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不能掌控的，有些事，只有放下才能向前走。”
钱曼玉忍不住落了泪。
“放不下了……”除非害死妈妈的钱冉死！
“我妈妈走了，她永远的离开我了，你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钱冉跟墨琛肯定不会告诉你们的。”
封商一愣：“你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异样让他越来越难受，只能用力的咬破了唇。
血腥味跟疼痛同时袭来，才让她冷静了些。
钱曼玉冷笑了一声：“果然，你不知道。”
她埋头继续吃饭。
边开口：“从昨天开始，我就什么都吃不下，很饿，却好像没什么知觉，只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
泪水再次滚落：“我妈从上楼被人摔下去的时候，我跟曼丽还有爸就在附近的病房里。”
“当时想看的，爸突然割破了手指，我们就没在意，急着给爸找创口贴。”
“后来……在护士的嘴里听到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病房的，又是怎么告诉爸跟曼丽的，我们都不敢看，只有曼玉朝窗户外面看了，她说……是妈妈……我们在太平间见到了，她身上穿着衣服，可是……”
说到这，她情绪几乎崩溃。
“啪！”
手中的筷子因为过于用力，直接被掐断了。
封商听到声音看过去，正好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他看到曼玉缓慢的朝自己看过来。
那双眼睛，红到不行，满眼泪水。
“医生说，我妈摔到楼下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穿，到处都是伤，她被人……很多个男人……”
“封商，你告诉我，这样的恨，我要怎么样才能放下？怎么样才能去过你描述的那种好日子？”
“我妈妈不是自杀的！”
“她是被人折磨死的！活生生折磨致死的！”
“她得有多恨我妈妈，才能下得了这样的手？我妈已经毁容了，残废了，怎么就还不能放过她呢？”
说到最后，泪水停止了。
双眼里，皆是浓浓的恨意，若恨意有十分那么多，她眼里就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