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很久没有回答。
他被通臂猿猴背着回去，回到了亥国，回到了剑宗。
剑宗之中依旧只有他和药爷。
送了风尘，通臂猿猴并没有离开，而是作为一个客人，住在了剑宗。
药爷热情款待他，询问说道：“你身上带着一种强者的道，那人是谁？”
通臂猿猴回答：“您看的真准，那是我们妖皇的气息。”
“原来是妖皇的门生，是陇东妖皇吗？”
隆冬妖皇乃是一个雪女修炼，所过之处万里冰域。
那是上一个妖皇。
通臂猿猴愣了一下，笑着说道：“隆冬妖皇死了已经有三千多年了。”
但是药爷对此并不清楚，他出来之后很少去其他地方，就只是在剑宗之中陪孙子玩闹，享受天伦之乐，也没有特意去了解过其他事情。
“可惜了。”他的眼神有一些黯然。
因为他和隆冬妖皇关系还算不错，没想到已经死了。
“老爷子认识隆冬妖皇不成？”通臂猿猴询问。
药爷点头。
这倒是让通臂猿猴迷茫了，不知道这个住在剑宗的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人。
药爷问道：“现在是哪个妖皇？”
通臂猿猴说道：“现在是斗战胜佛。”
药爷也没有听说过这些后辈的名字，兀自摇头。
他问道：“你都住了好几天了，来这儿有事？”
通臂猿猴透过窗户，看到屋子里的风尘。
风尘这几日正在疗伤，颜如玉那一刀让他伤得不轻。
——那一刀实际上可以刺穿风尘的心脏，他们不是天宫境大能，要是心脏被毁灭，那就只能一命呜呼。
但是颜如玉并没有这么做，只是一刀刺穿了风尘的小腹。
所以这一刀不止伤了风尘的身，似乎也伤了风尘的心。
通臂猿猴的问题更让风尘迷茫，这么久了都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他搬来一个摇椅，在药爷旁边一躺，笑着说道：“我等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风尘能否直视自己本心的答案。”通臂猿猴说道。
这个答案尤其重要。
药爷也不管这些年轻人的事情，继续睡觉。
这一段时间，风尘的情绪十分低迷。
他花了半个月时间疗伤，让自己伤势彻底好转，半个月之后总算是再次面对通臂猿猴。
通臂猿猴笑着说道：“你想好了。”
风尘点头，想要开口说。
通臂猿猴说道：“不用说了，结果如何，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你自己听的，不论什么结果都好。”
“若是我还念及一些感情呢？”风尘问道。
通臂猿猴说道：“人族和妖族就是这样，感情是维系一切的纽带，就是因为有感情，所以大能会为了身后的万家灯火不惧死亡，所以好男儿们才会一批又一批前往战场。”
他从来不觉得这是坏事。
“有感情是好事。”通臂猿猴说道。
风尘没想到，这个傻憨憨一样的猴子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但是风尘还是笑了起来，说道：“但是我们人族不只有感情，还有责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多少强者为了人族，放弃了自己的家庭？
有人镇守断界山千年，不曾回家。
有人妻女被俘，为了不被威胁，亲手将妻女镇杀。
有人子嗣叛变，把子嗣头颅高挂城墙之上。
他们本可以不这么做，不会有人指责他们什么。
但是他们为了人族大义，可以舍弃一切。
“你想明白就好，那么这次是因为什么？”通臂猿猴问道。
风尘回应：“这次确实是她把我们带了出来，你被他打昏，不知道火焰巨人的可怕。”
“火焰巨人？那是什么？”他愣了一下。
但是药爷的眼皮子却情不自禁抖动了一下，猛然之间坐了起来。
“怎么了？”风尘询问。
药爷确认说道：“你是说火焰巨人？”
风尘点头。
“身上都是火焰和岩浆的一个巨人？”
风尘点头。
“叫什么。”
“苏尔特尔。”
药爷表现的有些惊悚。
这是风尘第一次见到十凶坡上的人惊悚。
火焰巨人难不成
。是什么不可触怒的存在？
“药爷，你知道这个苏尔特尔？”
药爷点头，眼神之中都是畏惧。
“那是一个堪比鲲的存在，它和鲲一样，诞生于无穷岁月之前，站在一个火之国度的边界，守护那个国度。”
风尘说道：“但是我遇到的这个苏尔特尔很弱，只有十丈左右，手里拿着一把火焰大刀，也是十丈左右。”
药爷说道：“这不是他的本来面目，他本来很大，立足于群山之间，群山都显得渺小，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的也不是火焰大刀，而是一把光芒之剑，那把剑的光芒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他只是在那个火之国边疆站着，天上的神明就不敢侵犯他的国度。”
风尘问道：“就是我们九天上的那些神明吗？”
药爷摇头说道：“是西方世界的神明，那一方世界的至高神明叫做奥丁。”
“哪怕是奥丁等人也不敢轻易触怒火焰巨人。”
风尘问道：“为什么现在的火焰巨人这么弱？”
药爷说道：“因为火焰巨人的力量源泉是永恒之井，奥丁等人设计，切断了他和永恒之井的联系，然后又夺走了他的光芒之剑，将他镇杀，没想到他还活着。”
风尘怎么听都感觉奥丁这些人有些可憎。
火焰巨人守护国家守护的好好的，没事把人的力量源泉和武器夺走做什么？
“想来奥丁这些神明也和我们九天上的神明一样，心狠手辣。”他推断说道。
药爷再次否定了他，说道：“奥丁是守护那一方世界的神明，在他们的世界之中有一个预言，火焰巨人终究会攻入奥丁的世界，让众神陨落，那个预言的名字叫做诸神的黄昏，他们的世界总共有九方国度，要是诸神的黄昏真的出现，那么九方国度就会大乱，生灵涂炭，为了阻止预言成真，所以他们才镇杀了火焰巨人。”
他低着头，沉吟说道：“镇杀的时候，我在场。”
但是药爷没有想到，苏尔特尔竟然复活了。
“我跟你说过那个御兽师，那个御兽师才是幕后黑手，她唤醒了苏尔特尔，要让苏尔特尔帮她办事。”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药爷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要离开。
他已经在这儿住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他确实比曾经瘦了一些。
但是依旧是一个大胖子。
他说等到恢复原样之后才会走，但是现在却说走就要走。
风尘连忙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袖问道：“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