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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落下帷幕,拉开帷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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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月明星稀,夜色微醺。

一群乌鸦在梧桐林里闲谈,不知是谁带头,把它们当做死亡、恐惧、厄运的代名词,千百年来,因为不讨喜的外观、叫声、习性,它们受尽了歧视,关中地区更是用“报丧鸟”来称呼这一可怜的物种,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而它的近亲,同属于鸦科的喜鹊却比它吃香太多,被誉为“报喜鸟”,混的风生水起,人见人爱。

还没叫几声,它们便被闻声赶来的下人们用竹竿、弹弓、火把款待到落荒而逃,振动着黑色的羽翼,在习以为常中呼朋引伴,携老扶幼的投别处讨生活去了。

人类尚且荣辱难定,何况一禽鸟乎?

梅开二度后,贾瑜向林黛玉讲述起他这一年多以来的经历,回到家的这几天,他随心所欲的放纵了本能,面对嗷嗷待哺的妻妾们,他说不出任何逃避的理由,只得硬着头皮迎难而上,终日流连忘返于她们的石榴裙下,沉醉不知归路,以至于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再天赋异禀也招架不住这种无度的索求,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自己收的女人,含着泪也要负责到底。

林黛玉慵懒的依偎在他怀里,享受着心爱之人给予的温柔和抚慰,一抹春韵停留在她的眼角,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安静的倾听着,察觉到他的兴致逐渐消失,情绪逐渐低落,她突然问道:“这一路辗转万里,你一定见到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没有让你心动的女孩子?”

这个问题并不包含其它的含义,她只是想去履行一个妻子为丈夫纳新的责任,好让他这人口凋敝的一脉得以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尽管贾瑜眼下所拥有的女人已经不少了,但是在她看来,既不够,也不符合他的身份,因此她总是费尽心思的为他谋划,如果有,那就把人家接回来。

贾瑜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开国一脉的诰命夫人们常常打着上门做客的名义上门说亲,言辞恳切,态度谦卑,试图把自家女儿或者孙女许配给贾瑜做妾,他如今势头正盛,恰似一轮冉冉升起,光芒万丈的红日,而且和天家三代关系极为密切,最受圣卷和重用,谁不想和他搭上点关系。

林黛玉明白贾瑜的择偶观,向来皆是他看上别人才会主动追求,例如邢岫烟,包括妙玉,若是贸然给他做决定,他十有八九不会真心的去接纳,那样只会误了双方,因此她都用百般理由给委婉的拒绝了,诰命夫人们碰了一鼻子灰,久而久之便不再来自讨没趣了,只在背地里含沙射影的说“宁国府的门槛比天还高,不是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小门小户能高攀上的。”

话虽然阴阳怪气,但她们说的却很对,宁国府的门槛确实比天还高,有景文帝和陈贤不遗余力的支持,纵观全天下,比它高贵的人家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受封冠军侯后,贾瑜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梁勋贵的代表人物,没有并列,别说是闲散郡王水溶了,就连贞元一脉的那位实权国公都要低他一头,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贫民百姓,哪个没听过他的那如雷贯耳的鼎鼎大名以及光耀古今的个人履历。

林黛玉不怕家里姐妹会和她争宠夺爱,多到危及她正房太太的地位,她了解贾瑜的为人,多情不假,却不滥情,反而非常的专情,是重情重义的典范,做不出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事来,她爱的死心塌地,爱的轰轰烈烈,乐意和他同生共死,哪怕将来因为人老珠黄,青春不再而失去他的宠爱,遭受故意的冷落,甚至被一纸休书扫地出门,她也不会后悔,这就是她回报贾瑜浑然不在意她过往的方式。

贾瑜的沉默印证了她的猜想,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在她看来,人品和外貌同样至关重要,她只希望这位素未谋面,能让他青睐有加的妹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那样才能维持后宅的安宁和睦。

“她是谁?叫什么名字?长得好看么?性格好么?家里目前都有什么人?你们到哪一步了?为何不把她带回来呢?”

贾瑜理了理思绪,开始逐一回答这些问题,听完他的叙述,林黛玉蹙了蹙两弯月牙状的蛾眉,樱唇丰润,吐气如兰,轻声道:“她肯定是喜欢你的,只是难以启齿,羞于表达罢了,你也是的,这种事怎么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先开口呢,瑜儿,你这段时间派人...不,你抽个空亲自去把她们一家人都接来,何苦来哉两情相悦却分隔两地,余生难有再次相见之日,无论对你还是对她,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她特别单纯,特别懵懂,可能并不明了什么是情情爱爱,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还有可能只是我这个升斗市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之所以放弃,是担心她远离生她养她的故土,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她会心事重重,会自怨自艾,妹妹,家里不能再多一个秦氏了。”

林黛玉见他态度坚定,也不再去强求,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明天就修书一封给那位苗族小姑娘,告诉她自己的夫君一切都好,也衷心的祝愿她一切都好。

“对了,瑜儿,你打算如何安排秦氏?”林黛玉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她着实不想看到好好的家里出现乱伦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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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瑜叹道:“她又不愿意改嫁,只能好生养下去了,就目前来看,她平日里不声不响,不争不抢,是个老实本分的,但是如果她做出什么不该做出的事来,你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可不能心慈手软。”

言下之意是提防她在家里偷偷和野汉子私会,那样就相当于把一个臭气熏天的屎盆子扣到了贾瑜的头上,漫漫长夜耐不住空虚寂寞冷,故而红杏出墙的年轻小寡妇比比皆是,屡见不鲜,真正能为亡夫守节的,十个里面能有一半就谢天谢地了。

有些寡妇和贵妇会趁到寺庙里烧香拜佛之际,花钱和里面身强力壮的和尚鬼混,这样比在家中长辈的眼皮底下安全多了,所以很多寺庙表面上是佛教圣地,暗地里实则是一个淫窝,那水月庵不就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纨难道就不想这些吗?肯定想,不想就不是正常人了,只是被贾母等人严防死守,整日待在高墙深院中,她没办法去做什么罢了。

万年县县衙前段时间把秦可卿的贞节牌坊送来了,就立在了她住的院子门口,她继李纨之后,成为了宁荣两府(不是全贾家)第二个享此“殊荣”的霜居小寡妇,不过贾瑜官运亨通,前途无量,眼下以及未来的形势都一片大好,并不需要这项无关紧要的“政绩”来帮他添砖加瓦。

林黛玉点了点头,又道:“二姐姐今年快二十岁了,若是放在别的人家,这个年纪早就在夫家相夫教子了,大舅舅不在了,琏二哥哥又不管她,老太太也说她的婚事由你一人负责,你看是不是帮她留意一下,嫁出去也好,招个上门女婿也罢,总之不好再拖下去了,还有,三丫头只比我小两个月,年纪也不小了,这种时候,你这个做哥哥的,可得承担起来才是。”

贾瑜捏了捏眉心,无奈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想过,先不说三妹妹,只说二姐姐,她因为那个姓孙的败类,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对出府嫁人很是抗拒,天底下谁不知道我把她当成亲姐姐看待,她人很漂亮,性子又温婉,虽是庶出,但也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大家闺秀,识文断字,通情达理,只要我放出风声,想娶她的人能从宁荣街大门楼下排到桂园,可她曾数次与我有言,此生不想嫁人,只想待在家里,和我们守在一起,乞求我不要赶她走,你说说,她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的委屈和不公,又那么的爱我,却叫我如何忍心违背她的意愿,强迫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林黛玉幽幽一叹,别人家的女孩子很早就开始为将来出阁做准备了,做女红,攒体己,到了年纪便带着娘家给的傍身嫁妆,高高兴兴的上夫家过日子去了,也不知道自家这三个姐妹是怎么回事,均视嫁人为洪水勐兽,个个谈之色变,畏之如虎,不光是二姐姐,连三妹妹和四妹妹都是铁了心的要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给她们各自寻一个最合适的去处,是贾瑜的义务,也是她这个做弟妹和嫂子的义务,眼见着她们一天一天的大了,再过几年就会变成没有人要的老姑娘了,虚度完短短数年的大好青春,以后又该怎么办,毕竟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话又说回来,这样下去对她们,对贾瑜的名声都不好,外人会先说她们是不能生育,有不足之症的石女,再说贾瑜早已在暗中将她们都收入了房中,故而不让她们嫁人,人言如刀,杀人于无形,即便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歪,流言蜚语终会不攻自破,但那些满含恶意的猜测一旦泛滥成灾,定会对双方都造成难以修复的伤害,这不是长久之计,为了避免愈演愈烈,必须尽快寻找一个最为妥善的解决方法。

贾瑜一眼便看出了林黛玉的担忧,安慰道:“我这几天再找个机会问问二姐姐,这么久过去了,也许她又换了想法,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她依旧执意不肯嫁人,我绝不强求,我养她一辈子又有何妨,将来再把你们生的某个女儿过继给她,让她也做回母亲,免得无事可做,没个念想,三妹妹还小,过两年再说也不迟,四妹妹才十三岁,更早,过四五年再说,至于刚刚学会走路,还在牙牙学语的五妹妹,哈哈,那就更早了,等十几年后再说吧!”

林黛玉目不转睛的盯着贾瑜,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怪不得她们不愿意离开家,有你这般的疼爱她们,终日安心落意,喜笑颜开,换做是我,也不想走。”

“妹妹所言极是,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爱憎分明,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人,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把我当做她们活下去依靠,我就算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会护佑她们幸福一生,为了你们脸上的微笑,我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

林黛玉眼眶发酸,紧紧抱住贾瑜,抱住她生命中的全部,呢喃道:“瑜儿,有你真好,遇到你,是我们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说得很对,只要她们平安喜乐,剩下的都不重要,就像你以前说过的那句诗,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我们把大门一关,专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团结友爱,彼此扶持,就足够了。”

贾瑜抚摸着她披散在香肩和玉背上,柔顺丝滑的一枕青丝,笑道:“是啊,人短短几十载,有无来世不好说,来世会不会记起前生事,遇见前生人,更不好说,所以我们要努力去争取自己最想过的生活,将来不在垂垂老矣,追忆往昔时空悲叹,咱们家大业大,我在外面也算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不是没这个条件,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突然间一无所有了,也还有一颗深爱着你们的真心和充满智慧的头脑,不论何等落魄,我都有十成把握东山再起,确保你们荣华富贵。”

林黛玉感动到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对他的爱恋,贾瑜倒吸一口凉气,把手搭在她的头顶,苦笑道:“妹妹,你这到底是谢我还是害我啊。”

......

半个时辰后。

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林黛玉很是惶恐,听闻这个突如其来,惊天动地的噩耗,她难过到不行,忍不住念起佛号,祈祷如来佛祖保佑驾崩的人是另外一位。

贾瑜穿戴整齐,从门后取来一把油纸伞,他也没底,数种可能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更相信死者是命不久矣的太上皇,诚如他所说,就算是景文帝驾崩了,有陈贤这位储君在,皇位也不会落到别人的头上,绝不会出现兄终弟及的结果。

果然如他所想,就在这时,贾芸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他一路狂奔到廊下,道:“二叔,刚才宫里的天使来报,说太上皇驾崩了,皇帝老爷召您即刻入宫,至慈宁宫服哀!马车准备好了,随时都能走。”

“阿弥陀佛!”

林黛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急道:“瑜儿,你大前日单独陛见过太上皇,恐怕有人会趁机发难,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嗯嗯,我记下了,你回宁安堂睡,我让妙儿去陪你,不用太过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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