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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 第1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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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她在北漠边镇上就有遇到类似的情况,最后也很幸运化险为夷,等来了救兵,所用计策不似正统兵书上的云羽谋略,还被笑称是流氓式的打法,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正因如此,气得当时还在京城的兵部尚书颇有微词,参本林长缨行事冲动,并未原地待命,上报给都尉,京城戏文先生还将此事编排成戏文于瓦舍轮排演出。

可回过神来,又觉着奇怪,临江不过是岭南小小的一条河流,地图也难寻,这本书也是冷门旁道,还知道临江城有专门防军乱的地窖......

“殿下这样,应是对临江很是熟悉,看来......”

“我的确去过。”沈清辞看出她心中所想,便也不弯弯绕绕。

林长缨微点着头,表示赞服,果然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随即又将书放了回去,顺势替他摆放整齐好错落书籍,只是没想到在两排箱柜缝中,摸到书册的样子,将其抽出,竟是本轶事杂录。

这轶事杂录她也略有耳闻,据说是上京城百姓流传的杂书趣事收集录,由各戏文先生专门搜罗上京城近来发生之事记录,上到朝廷下发通知政策,下到哪家的点心铺药铺酒窖廉平,甚至连各大世家的八卦都有,按月更新。

“这......”林长缨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殿下也喜欢这类杂书消遣。”

沈清辞轻咳了几声,连忙找补道:“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了,应该是当时成风年纪还小跑来塞进去的,这么多年都未发现。”

林长缨不戳破他的踌躇,的确这书册蒙上灰尘,纸张泛黄还有些虫蛀,书名都有些模糊不清了,看年份是璟和二十年,恰好是她刚到北漠没几年的时候。

看着十多年前保留到现在的东西,即使是本闲书也觉着多了几分亲切,翻阅之下多为鸡毛蒜皮的杂事小事,甚至有些皆是胡扯,只是不料书页翻过,映入眼帘的一幅画让她一怔。

沈清辞本想由着她看,想着多少能勾起她一些兴致也好,只是刚回眸,便看到了她呆站在旁的模样。

“怎么了?”说着,接过的她手上的书,才知这上面画着的是着斥候盔甲的士兵在被追击下以快马誓死飞渡断桥的画面,在旁的还附上一首诗。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忽地,沈清辞惊觉到什么,望向她,林长缨依旧面色平静,并未有任何异常,只是拿起他刚刚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入口微凉,随即坐在窗扉旁的梨木圈椅上,只觉光影浮掠间,熹微的日光暖和得很,缓缓道:“殿下应该知道这是谁吧!”

“知道。”沈清辞如是作答。

上面飞渡断桥之人便是当年不过十四的林长缨,在旁诗句便是林枫华年少时期练字所写,由他人拓印而来。

当时林长缨是先从斥候做起的,在边陲小镇琴州,这是个连在地图都找不到的小镇,林枫华军务繁忙,时常带兵到关卡要塞巡逻,一去便是二三十天,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样不起眼的边陲小镇,忽然有两国边关强盗来犯,打扮成商人烧杀掳掠。

林长缨当时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危急之下,她只好带着几个身法轻功好斥候冲出重围,去最近要塞重镇请求支援,传递消息。

这一幕便是只剩他们几人分道引开追兵,她被逼至断桥末路之际,对岸不远处便是目的地,生死之际,容不得她多想,便赌了一把,以其母亲赠予的发簪直刺烈马臀部,嘶鸣撕裂长空,直接飞跃断桥,千钧一发之际,马儿摔下了崖,她趁势抓住了对岸的柳条保住了一条命,幸亏这只是组织涣散的强盗,并未有弓箭手,要不然她得被射成马蜂窝不可。

正因他们消息送的及时,琴州得救,这也是林长缨在北漠立的第一功,甚至还传回了上京城,都说将门虎女,有其父必有其女,多是称颂。

只是大家都不知,林长缨被林枫华家法伺候,分明是对当地地势不熟悉才被迫逼至断桥,完全可以从旁的丘陵山坡小路突围更有把握,也更安全。

训斥过后,林长缨铭记在心,还到山崖下寻到了马儿的尸体,将其好生安葬,这么多年,从未忘怀。

沈清辞紧攥着书册一页,眸光尽碎,其眼底即将溢出的情绪无人得知,沉声问道:

“当时可有想过,若是赌输了,会怎么样?”

林长缨挨在圈椅的椅背上,眉目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似要将一切置之度外,听至此,她苦笑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摔得粉身碎骨,最后落得马革裹尸的下场。”

和她父亲一样......

沈清辞没有答话,只是沉默不语,低低地看着地面的青玉砖。

林长缨掩唇打了个哈欠,随即扶着膝盖而起,不以为意道:“行了,殿下,我先走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说着,她拂了拂衣袖,想要走出书房,吓得门外的萧雪燃和李成风连忙找地方躲起来,只是不料开门的一瞬,却听到身后响起一句。

“夫人这刚考验完,那么快就想走了吗?”

只此一言,似是崆峒淬玉撞击清脆,渗着缕缕寒意,皆是不容置疑气势。

林长缨抚刚触及门栓的手一怔,转身看向身后之人,竟凭生多了几分心虚,问道:“所以殿下是想......”

沈清辞看了眼窗扉旁的案桌,转眸道:“陪我下棋。”

第21章 对弈下死手......

下棋......

林长缨转念一想,顺着他的目光落到窗扉旁的梨木桌上,正放置着一副棋子,打眼看,熹微的暖阳轻跃其上,凛凛微光散在案桌上,正是玛瑙暖玉棋搭配上好的紫檀乌木棋盘,折射出流光溢彩,似是能清楚看到内里乾坤,这要是落到有意收藏的富家子弟手上,定是好生显摆的什物,又是一样连城之璧。

落到此处,林长缨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有意试探道:“殿下不会觉着我会下棋吧......”

沈清辞拉长尾音应了一声,转着轮椅到她面前,微微抬头注视着她,沉声道:

“平南大将军自年少就在上京世家公子排的上名号,大梁初立更是有风雅儒将之称,琴棋书画皆不逊于秦氏、韩氏和谢氏这些书香世家子弟,若说夫人不会下棋,这不是糊弄我吗......”

徐徐道来,似是在说着再正常不过之事,品不出别样的意味。

林长缨轻抿着嘴,喉咙滑动,多的是被揭穿的心虚。

下棋练字不同别的,林枫华最为看重这两样,他总是说,不同于所说之话,所做之事,练字下棋是长久以往慢慢渗透进骨髓的,一朝一夕之间,难以更改,所以看人,只要观字,品棋,便能知道此人是个怎样的人。

以往林长缨在军中在闲暇休沐时都会和林枫华对弈几局,时常从落暮黄昏战到破晓天明,虽死活不认输,但终究一局都没赢过,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思及此,林长缨的眸光暗淡下来,末了,长吁一叹,最终还是走到案桌旁,轻抬着手,指向对立,说道:“既然如此,请殿下赐教。”

沈清辞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心中多了几分侥幸,刚刚就担心她直接夺门而出不加理会。

随即他转着轮椅到她的对立面,林长缨也落座于梨木圈椅上,和刚刚不一样,一副坐隐姿态,端的是运神凝思,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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