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同看了一眼，将毛巾递到了鼻端，似乎嗅到了她的发丝一般。
口腔里也充斥着甜香。
和发病那天醒来后的味道，一模一样。
赵景同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
脑海里不由闪过那些旖旎的片段。
他几乎是渴求一般缠着她，卷吻走那些津液。
捕捉她的唇舌，似乎怎么尝都尝不够。
赵景同身体微微一僵，告诉自己不能再想。
他抬脚迈进浴室，打开了花洒，冷水从头顶浇下来。
就着冷水的冲刷，他慢慢脱下衣服，漂亮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显露，清水顺着腹肌的纹路流下。
他在花洒下冲了许久，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水渐渐从冷到热，自动调到最适宜的水温，赵景同却觉得脸上越来越痒，他伸手搓了搓脸颊，好似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他又抹了把脸，发现不是错觉，脸上真的有东西在脱落，异物感十分强烈。
他动作顿住。
绕开喷头，抹干脸上的水，缓缓睁开眼睛，望向手掌。
那是一层棕红色或暗黑色的东西。
他的脸上依然有很明显的异物感，他冲掉手掌上的东西，转身走到镜子前，擦干净镜子上的水雾，看到了映在镜中的人。
里面的人神情渐渐惊诧。
覆盖整张脸的瘢痕，此时有许多地方变硬、转黑、鼓起，鼻子、额头、下颌甚至结痂脱落，痂壳翘起，轻轻一蹭便脱离。
下面露出新生的皮肤，却并非粉色瘢痕，而是平滑无暇，仿佛此前从未受到过任何损伤，只是脱下一层面具。
“这是……”
赵景同不敢置信地望着镜子，手抚上脸，镜中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他手指清晰地摸到那些已经泛起的痂。
唇上被檀听咬破的地方，现在早已半点痕迹都看不到。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表情变化最多的一天。
赵景同想到了什么，拽过一条浴巾围在腰上，转身出了浴室。
檀听就住在他隔壁。
他神情紧张又惊奇地敲响她的门。
檀听吹完头发，就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水流声哗啦啦响了许久，他洗澡洗好长时间啊。
忽然，水声停止，然后就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檀听正疑惑他难道是要下楼喝水？
就听到他的脚步声靠近，然后在自己的房门前停住了。
檀听：？？？
站在门前干什么？
为什么他洗完澡要来盯着我的门！？
赵景同站到檀听门前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难得犹豫许久，手到底还是没敲那扇门，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去。
然而他刚转过身，背后的门就开了，“你找我？”
赵景同回头，檀听正想着对着这个光裸漂亮的胸膛是不是要礼貌性捂一捂眼睛，就看到了他的脸。
檀听眼睛慢慢睁圆，然后笑容放大，接着惊喜地喊了出来，“啊——”
“你好了，你好了！”
她扑到赵景同面前，踮起脚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瘢痕还未完全转化成痂，进而脱落，但是露出来的那些地方，已经可以看出他好看的轮廓。
“你晚上睡一觉，明天再洗一次，应该就可以全脸都好了！”
沈骤没骗她，真的有效果！
用亲的，变化这么快！
她看起来比赵景同本人还要激动得多，还高兴地掉了几串珍珠，赵景同就任她捧着脸，看着她喜悦的样子，眼里的喜色却渐渐消散。
她一脸惊喜，却一点也不惊讶，她一开始就知道，这变化果然和她有关。
赵景同从来不是一个开朗的人，他心里素质良好，是因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这条鱼却是个意外。
赵景同看着她，忽然一低头吻了下去，一手揽腰一手掌握她细白的颈子，放肆甚至凶狠地吻住她。
檀听一开始惊讶，但很快就任由他的唇舌侵略，捧着他脸的双手向后滑揽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送了上去。
一吻完毕，檀听挂在他身上喘息，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她还没能掌握如何在接吻中顺畅地调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