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听看着墓碑，眼睛里情不自禁溢上一层水雾。
但马上，她仰起脖颈，努力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新年的第一天，她不能哭。
良久。
韩月听笑着对爸爸的照片说——
“爸爸，新年快乐。”
……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韩月听站起身，用衣袖再次擦了擦爸爸的照片。
“爸爸，我先走了。”
“我们给你带的好酒，你记得喝。”
“我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你，不会让你无聊。”
“再次祝您，新年快乐。”
韩月听和姜圳回了纹身店。
秦柯七早在门口等着了，他见到他们，开心说道，“姜圳，小韩妹妹，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韩月听眼里含笑，秦柯七的新衣服过于老气，黑紫偏光，显得他整个人黑了三个度。
姜圳看着秦柯七的羽绒服，一脸嫌弃，“你穿的，好像鬼。”
秦柯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外套，低喃，“不好看吗？这衣服花了我两千八！”
韩月听安慰他，“还好，就是颜色有点显你黑。”
秦柯七瞬间垮脸，哭喊，“这么冷的天，我总不能不穿，明天就把它换了！”
姜圳拿出钥匙开门，三人一起进了纹身店。
秦柯七瞄着姜圳手里的钥匙，旁敲侧击说，“姜圳，你什么时候能重新给我一把钥匙？我刚刚在门口等得好冷，真的很可怜……”
姜圳直接拒绝了他，“没有。”
秦柯七颓，“哇，不是吧姜圳，你店里是突然有了什么贵重物品吗？防我防的也太深了吧！”
姜圳：“有。”
秦柯七：“还真有？你这里最贵重的你猜是什么——”
姜圳抬眼，幽幽问道，“什么。”
秦柯七指了指韩月听，“小韩妹妹呗，她可是你店里最贵重的了～”
韩月听又不自觉地红了红耳根，与姜圳视线交汇，也快速地移开眼。
姜圳挑眉，回以秦柯七，“对。”
秦柯七惊讶了一下，“姜圳，没想到你也承认。”
“嗯。”
秦柯七似乎抓到了什么，“姜圳，我发现你新年新气象！变得有血有情了。”
天真如秦柯七，明明快抓到了，却抓错了。
……
关于钥匙的事，秦柯七也就垂头丧气了一会，转头忘得一干二净。
他把姜圳店里的空调开了，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
脱下来，左看看右看看。
不丑啊……
最新款，流行色！
难道是穿在自己身上丑？因为自己丑？
额，那还是衣服丑吧。
秦柯七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鼓鼓的红包，递给韩月听。
“小韩妹妹，给你的压岁钱。”
韩月听摆摆手，说，“我都成年了，不用给我压岁钱。”
秦柯七直接将红包塞进了她手里，“你有，小周妹妹也有，你们秦哥去年一年也是赚了钱的。”
在韩月听拒绝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姜圳，抬手拿过红包。
秦柯七看见，急了，“姜圳，你别抢啊！”
姜圳靠在沙发上，拆开红包，拿出里面的钱。
他左手捏着这沓钱的一端，右手拇指指腹摩擦着另一端的边缘。
一张张纸钞“沙沙沙”的急速划过。
“两千？”两三秒后，姜圳开口问秦柯七。
秦柯七腹诽，妈的，搞金融的了不起，摸钱和摸纸一样。
“对啊对啊，你快还回来，这是我给小韩妹妹的。”
秦柯七怕姜圳使坏，抢了这红包。
姜圳慢悠悠把钱重新塞进红包。
就当秦柯七以为姜圳要把钱还回来的时候，姜圳没下一步动作了。
“姜圳，小韩妹妹的压岁钱，你也抢？”
姜圳颠了颠手里的红包，眯起眼，“买件破衣服两千八，包个红包两千块？”
语气中的看不起，深深刺痛了秦柯七。
他重新穿上奇丑羽绒服，往银行去。
等他回来，每个红包里，又都加了一千二。
……
这下，韩月听更不好意思收了。
秦柯七态度很坚决，“小韩妹妹，收吧！”
韩月听推搡着，不肯收。
红包又到了姜圳手中，他递给她，“收着，没事。”
“你不收下，这钱也会被秦柯七的女网友给骗走。”
韩月听拿着红包，呆愣地看向秦柯七。
秦柯七像是被揭开了什么不得了的私密事，脸通红。
“姜圳，能不能不要在年初一提这事！”
这件事，发生在去年春节。
秦柯七一闲下来，就开始作。
他学人家网恋。
刚开始，小姐姐对他嘘寒问暖，一日三餐，餐餐不落。
秦柯七时速五百公里坠入爱河。
昏头昏的不知东西南北。
最狗的是，他偷偷摸摸没告诉姜圳和贺西柳。
算盘打得叮铃咣当，想着哪天奔现成功，直接甩合照到三人小群，震慑一下姜圳和贺西柳。
可好景不长，两礼拜后，女网友找他借钱。
他还真借了。
然后……被删……被拉黑……手机关机……查无此人……
至此，面还没见着，秦柯七被骗了三千块钱。
他把事情告诉了姜圳和贺西柳。
他们要带他去报警，秦柯七死活不肯，太他妈丢人了。
姜圳问他，“你看过对方照片吗。”